眼看那個瘦高個中年婦女就要上來拉算命先生,算名先生連忙說:“借一步說話。”轉身便匆忙的出了門。
宇軒見那旅館老板就要到眼前,輕輕拉開天彤,把門合上,接著隻聽到外麵一陣那女人怒斥算命先生的聲音。那算命先生回話的聲音很小,幾乎被中年婦女的聲音掩蓋。
片刻,旅館又恢複了安靜。宇軒轉頭望了望天彤,輕聲地收到:“外麵現在處境很危險,一般情況別開門。”宇軒的表情雖然一點也不嚴肅,聲音也很柔和,可天彤聽罷,如同受了委屈,噘了噘嘴,淺坐在床沿。
這是一間雙人間,兩張窄小的床並排著。這一年來,宇軒過著苦行僧式的生活。雖然與天彤一直同處一室,但並未有個肌膚之親。那些過往的雲煙,時刻壓製著他內心那種原始欲望的燃燒。
天彤可憐楚楚的樣子,坐在那,低著頭。宇軒心就軟了,輕輕的撫了撫天彤的頭,這一年天彤從十八歲變成了十九歲。這一年,她也依舊原封不動的立在那,等待自己心中的天神臨幸於她。
她已然深深的愛上宇軒,她願意等,可她又懼怕這漫長的等待,事出有因——宇軒並不愛自己。她還懼怕有朝一日,宇軒要趕自己走,她最溫柔體貼都是徒勞。
對於一個女人,一年時間心裏的成長是不可想象的,隻是這些,一直忙於青城案的宇軒並未察覺,也未曾留意。此刻天彤想到這些,眼淚情不自禁的就掉了下來。
宇軒不解,隻是輕輕將天彤攬入懷中,任憑他的眼淚垂落在自己的浴袍上。半刻天彤停住了淺淺的抽泣,低聲說道:“你去會會那算命先生吧。我沒事,隻是看到那算命先生就想起了爹。”
宇軒低歎了一口氣,出了房間。
外麵,街燈零零星星的亮著,冬霜已經偷偷垂落,涼了黃燈,冷了枝蔓。
四周的空氣如同凝固了一般靜謐。宇軒不由拿出雙手,在口便哈了一口氣。往四周望去,空巷無人,在黑暗中顯得幽深而漫長。
算命先生如同幽靈一般,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宇軒身邊。低聲說道:“你終於來了,老夫等你多時了。”
宇軒不由連忙後退,並不知道算命先生什麼時候就來到了自己的身邊。這個時候的宇軒,臉上已經覆上了羊皮麵具,改變了容顏。
冬天的夜,寒冷徹骨,那羊皮麵具也更顯得麵白而無血色,似乎鍍上了一層白霜。
這算命先生的突然飄來倒不是最驚宇軒的,他所驚的是自己已經改了容顏,這算命先生依然還能認出自己,這簡直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那會在青城,這算命先生就暗示自己要喬裝乞丐,他也輕而易舉的忍出了自己;這會兒,自己有了天彤這巧奪天工的易容術,這算命先生還能認出自己,顯然這人不簡單。
半刻,宇軒才鎮定下來,問道:“先生一路跟隨著我,不知有個什麼妙計錦囊要送給我。”宇軒說著,笑了笑,那冰冷的羊皮麵龐有些生硬。
“這次沒有錦囊,錦囊已經沒有辦法幫到你。”老先生歎息了一口氣,凝視宇軒半刻,又說道:“你麵有福相,可前路艱辛,要吃常人之不能吃的苦,要忍常人不能忍受的離殤,才能登峰造極,活出極品人生。”
宇軒內心甚是驚訝,這算命先生說的話越來越像那道觀老人所說的話。盡管內心驚訝,但宇軒並未表現出來,隻是低聲說道:“我向來不信這些,命運都在事態的發展中變化,誰也說不好。”
算命先生笑了笑:“此言差矣,信則有,不信則無。其實你早已經深信不疑,事態就是你的五行命脈。”
宇軒並沒有太多心思和這算命先生討論所謂的玄學命理,隻是心想著算命先生也算幫過自己,並不像要加害於他的人,便笑笑不答。
算命先生見宇軒隻笑不答,便又開口說道:“送你一句話,以解你現在的燃眉之急,困獸之難……”說著望了望宇軒。
宇軒笑了笑:“既然老先生能識別我任何偽裝,想必老先生不是簡單的人,那您說吧,後輩願意洗耳恭聽。”
算命先生點了點頭,那發黑的草帽跟著上下跳動,白色的霜在並不明亮的燈光下,折射出零星的光。“天地事物,兼有因果,三元合一,你有兩元,缺一為單,單刀闖天涯,陰陽可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