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那個何耀祖怎麼樣？”宇軒試探性的問道。
“怎樣？還能這樣？”顧雪曼低聲的回答，抬頭迎著漫空的桃花香，語氣中夾帶著濃烈的無奈。她心裏清楚，宇軒現在身邊有一個天族公主，以他的個性，並不會給自己許一個未來。因為他是一個特殊的人，身上肩負的使命太多，何時他又為自己的感情考慮過。更何況與他有過交集的女人又何止她顧雪曼一人。
宇軒沉默了良久，竟無言以對。他內心當然清楚顧雪曼對自己的感情，他也知道自己無法給她一個交代。
顧雪曼凝視著宇軒，低聲歎息道：“何耀祖是副省長何進群之子，我並不想攀這樣的高枝。”半刻，又釋然的說道：“咱們直奔主題吧，想要我做些什麼？”
宇軒猶豫良久，始終沒能說出的話，這一刻顧雪曼自個問了起來，也便說道：“青城盜竊走私國家文物，我想你應該知道了，越查越微妙，這中間似乎涉及到了省府高官。”
“你盡管回A市查下行人員，至於省府這涉及到的，到底時誰，交給我，給我點時間……”顧雪曼直截了當的回應，斬釘截鐵的樣子。
“不行，我不能讓你卷入這個巨大的漩渦，你一個人在省城單兵獨將，那是很危險的。”宇軒覺得內心愧疚，連忙說道。
“你特意來省城找我，為的不就是這個事嗎？怎麼一見到我就反悔了呢？”顧雪曼笑了笑，黑夜中回眸間的雙瞳，情緒隱秘。半刻，又說道：“以前的你，不是這麼婆婆媽媽，優柔寡斷的，這是怎麼了，我們是戰友，更是親愛的同誌，不是嗎？你肩負的責任，我也同樣有。”
顧雪曼說著，心裏有了一個決定。對於她來說，隻要宇軒還活著，就是最大的慰藉。其他的她已經不敢再奢求。
“那你小心，不要逞強。”宇軒咬了咬牙回答道。
“好美的桃花，可惜也隻不過是花開一時，敗一時……”顧雪曼說著，徑直往桃花林走去。宇軒跟在後麵，夜光下，顧雪曼妙曼的身子在桃花樹下，優雅靈動，成一幅幽暗的美畫。
“花開一時敗一時……”這是宇軒在東河看守所時寫過的一首詩，原句是“花開一時敗一時，何苦掛念。”此時顧雪曼說出這句詩，似乎另有一番深意。
顧雪曼在一處石梯前立下，遙望那如火龍一般的路燈，低聲說道：“如果我顧雪曼和天彤讓你選擇，你會選擇誰？”
顧雪曼突然這樣問，讓宇軒有些猝不及防，這些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可他的確不知道如何決策。天彤是老族長托付給他的遺孤，老族長對自己有救命之恩，他不可能放下她不管，至少現在。
眼前的顧雪曼與自己有太多的是是非非地交集，可現在選擇，他做不到，在他身後，或許是懸崖，明天會是怎樣，他自己心裏都沒有底，又拿生命來給她們承諾呢。
顧雪曼並不轉身，隻等宇軒怎麼回話。宇軒沉思了半刻：“像我這種從鬼門關回來的，死是隨事可能發生的事情，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們兩個能情同姐妹……”
宇軒並沒有直接回答顧雪曼的問題，顧雪曼轉過身，嘴角帶笑：“天彤是個好姑娘，單純善良，他更需要你的照顧。”
宇軒半刻無語，他知道，有朝一日，自己不再當臥底，這些感情糾葛，是夠自己傷神的，可最終注定的，如同蔡怡所說，太多的都是相忘於江湖。
“就算有一天，你迷蹤不見，也不枉我對你有過一場動情，這些話就到這裏打止吧，咱們一切隨緣。”顧雪曼再一次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顧雪曼，謝謝你！”宇軒有些感動，凝視著顧雪曼，深情地說道。
天空突然下起了如織的毛毛細雨，顧雪曼也不再傷感，上前輕輕的擁吻宇軒的前額，堅定的說道：“別說謝謝，咱們不是在道別，是在準備戰鬥，這是一個開始。田書記已經被架空，這背後的關係十分微妙，你接了手，我就聽你的派遣。咱們更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正說著，顧雪曼的電話響了。顧雪曼拿出手機，遲疑了半刻，將手機遞給宇軒看了看，按下接聽鍵。上麵顯示的是天彤。
顧雪曼聽著那邊天彤急促的話，有些錯愕，半刻又將電話遞給宇軒。宇軒聽罷，掛上電話，兩人快速出了桃花林。
紅色吉普車如一隻離鉉的暗箭，很快消失在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