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淼：我怎麼能不激動，她沒有記憶了！這...這算什麼事兒！
醫生：（抬手示意）您坐下，聽我說。（葉淼坐下）作為醫生，女孩終於醒了，我們都應該感到欣慰。不過，她也可能已經失去記憶了，你看看。
醫生指著膠片的頭部位置。
醫生：這裏積著淤血，這個地方動手術很危險，我們隻能保守治療。
葉淼將腦袋湊近，點著頭。
葉淼：有沒有恢複的可能。
醫生：淤血壓迫了記憶神經，為了讓病人康複，盡量讓病人少受刺激，如果有熟悉的人在身邊，熟悉的環境 可能會慢慢好起來，不過......
葉淼：不過什麼？
醫生：需要時間！
葉淼：多久？
醫生：（歎了口氣）這個，不好說。
83.監區談話室。內。日。
李力正在批改罪犯作業。
劉威：報告！
李力抬頭看了看：進來！
劉威：報告幹部，劉小兵瘋了。
李力：瞎說什麼，什麼情況？
劉威：從上課到現在，他嘴巴裏一直在碎碎念，沒完沒了。
李力：說什麼呢？
劉威：說什麼…他完了…報應要來了…什麼什麼的。
李力起身。帶著劉威往罪犯教室走去。
84.監區教室。外。日
劉小兵左右搖晃著從教室衝了出來，夾控張進和警察教師跟著趕了出來。
劉小兵罵罵咧咧的跑到水溝邊，抓起一把淤泥就要往嘴巴裏麵塞。被張進拉住。
李力正好趕到。
李力：劉小兵，住手！
劉小兵；（看到李力跑了過來）嘿.......嗬，爸，你幹嘛呢？
教室裏上課的同犯看著這一幕，忍不住發笑。
李力扭過頭，看了看圍觀的罪犯。
李力：（喝道）看什麼！
罪犯立即退回教室。
85.監區談話室。內。日。
李力：怎麼回事？
劉小兵：李指導，我完了，我完了。
劉小兵驚慌失措的觀望著四周。
李力：什麼完了？
劉小兵：（小聲的）李指導，你不會是派來殺我的吧。是，你肯定是。
張林生、洪斌推開門走了進來。
洪斌：（大聲喝道）劉小兵，你少裝瘋賣傻！
劉小兵一驚，迅速鑽到桌子底下。
劉小兵：（喃喃地）大事不好了，我要被槍斃了！
張林生：（溫和地）劉小兵，你出來，咱們坐著說，來...
劉小兵將信將疑的出來。
張林生將板凳挪了過去。
劉小兵小心翼翼的坐下，自言自語：死，死，我就是死，完了...完了...
86.監舍。外。日。
張進坐在自己的鋪位上發呆。劉威拿著一疊信走了進來。
劉威：張進你的信
張進：（走上前拿信），快給我。
劉威：你不結巴？（從一疊信中抽出張進的信）
張進：誰...誰...誰說的？搶過信看了看。裝進口袋。
劉威往外走去，繼續發信。
87.副監區長辦公室。內。日。
張林生、洪斌正說著，李力走進來。
李力：張大，你說這劉小兵怎麼說瘋就瘋了呢？
洪斌：你還真的以為他瘋了？
李力：都這樣了，還能是假的？
張林生：咱們還是先聽一下錄音。洪斌，你去把錄音備份拿過來。
洪斌：好！
轉身快速的往外走。
李力：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張林生：李力，現在這個狀況我們很被動啊，聽了錄音再說吧。
洪斌拿著優盤進來，走到辦公桌電腦前，插上優盤。
三人仔細的聽著錄音。
錄音同期聲：
張進：老...老大，你..你還..還沒有睡呐。
劉小兵：你他媽不也沒有睡。
張進：我...被...被..你驚醒的...
劉小兵：怎麼的，我允許你和我說話了嗎？滾！
張進：你....你...有...心事？
劉小兵：關你屁事！
張進：老...老...大，你..你別生氣，我...我算..看出來了...你是有情有義...的人。那...那天，看...電視的時候...那...那個...鄧軍...你..你認識？
劉小兵：關你屁事！
張進：我.是..是不懂，但..我看...看得出來...那...那個鄧...軍，是你...兄...弟！你...難...過。
劉小兵：嘿...你盯我？
張進：我..我...哪...敢。我隻是覺得...兄...弟...一世....你...應該做點...什...麼。
劉小兵：你！...教育起老子來了？
張進：不...不是...我..今天...還聽說...你...媽....她...
劉小兵：少他媽管閑事！
張進：要...要是我...我非...跑...出去...宰...宰了那個...王...八...蛋。
劉小兵：滾！哪涼快哪呆，少給老子出騷主意。（錄音完）
洪斌：就是這些。
張林生：聽出什麼名堂沒有？
李力：不過就是張進撂了一句那麼不重不輕的話！
洪斌：什麼叫不重不輕，劉小兵的潛意識裏有這個意圖，隻是被點醒了。
李力：（針鋒相對）被點醒了，所以裝瘋，沒有邏輯嘛。
洪斌：他在鼓動劉小兵逃跑。
張林生起身。
張林生：好了，你們兩個別爭了，現在我們來做一個假設。假設他是裝瘋，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李力：（走上前）這個假設好，他裝瘋是個什麼目的，逃避勞動？逃避案件調查？這犯不著演這出啊！我的建議是立即送醫院！
洪斌：他絕對是裝瘋，裝瘋的目的是逃跑！
李力：（不滿的看了看洪斌）是嗎？
張林生：先聽洪斌說吧！
洪斌：（坐下）從最開始說起吧。劉小兵得知母親去世，到突然頭疼，到突然發瘋，是連貫的。劉小兵在知道母親去世以後，心理上認為母親因他而死，因此在內心深處有為母親尋找凶手，報仇雪恨的江湖情結，加上鄧軍的死去，更加助長了他的這種衝動。張進所說的話對劉小兵隻是一個催化作用，因此劉小兵經過激烈的心理鬥爭，選擇裝瘋，因為他知道裝瘋可以降低警察的防備，趁外出看病，暴力逃獄。
李力：我怎麼聽著，像是在說故事？
洪斌：（接著說）對！咋一聽上去是比較不靠譜，我注意到這麼兩個細節，從劉小兵瘋了到現在，雖然見人就喊爸爸，可他認識你李力，這是一；二是我訓斥他的時候，他鑽到桌子下，張大讓他坐，他又坐下了，這些認知雖然沒有連貫性，但是，一個瘋了的人，不可能作出這樣認知性判斷。
李力：這能證明什麼？
洪斌：證明他在監獄呆久了，保持了服刑人員對警察態度的一種條件反射，盡管他在裝，結果還是露出了破綻。
張林生：洪斌說的沒錯，這段錄音，我琢磨出這麼幾點：一，張進在打聽劉小兵與鄧軍的關係，二、張進要劉小兵做點什麼，三、張進鼓動劉小兵逃跑。
洪斌：沒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張林生：表麵上張進是在與劉小兵閑談隨便說的，但我們不能這麼看，任何人說話都有目的性，特別是在夜深人靜時，兩個人的單獨交談，不可能毫無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