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這麼說,還有人想要我父母的命咯?就是你說的那股很強大的勢力?”顧蕭蕭問。
“嗯。”祁靳幾乎不可聞的鬆了口氣。
很奇怪,明明祁靳什麼安慰的話都沒有對她說,可是這麼短短幾分鍾的交談下來,顧蕭蕭竟然覺得心裏的負擔放下了很多,腦子也清明了不少,耳畔盡是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如同六月的江水,如同春日的清風。
隔著電話,她忽然聽到了介寒的聲音,說:“少主,還有三分鍾,針對本季度開拓新服裝市場的會議就開始了,需要我準備什麼嗎?”
不知道為什麼,顧蕭蕭心中湧現出一絲莫名其妙的不舍,她似乎格外依戀他溫熱的氣息,他低沉的嗓音,仿佛此時此刻他就在他的身邊。可是,她還是非常理智懂事的說:“你先忙吧,我沒事兒了。”
辦公室內。聽見她隨意的語氣,祁靳薄唇動了動,剛要說什麼,就聽到電話傳來“嘟嘟嘟——”的聲音。祁靳有些無奈的歎息一聲,這女人,怎麼說風就是雨的……
他看向介寒,漆黑的眸閃過一絲詭譎,薄唇忽然意味不明的勾了勾,狀似不經意的說道:“介寒,我覺得應該選個日子,準備聘禮去邢家……”
“少主!該開會了!”介寒暗道不妙,落下這麼一句,便飛一般的離開了。
……
翌日,池穆竟然真的回來的。他看上去沒受什麼傷,但是麵色非常難看,原本俊逸的臉,籠罩上了一層烏黑的氣息,下巴比原來尖了許多,臉頰瘦削了很多。
陳玲他們看到池穆,可是高興壞了,一見到他那無神黯淡的雙眼,頓時一個個都急著問他怎麼了,要不要請醫生什麼的。
顧蕭蕭站在人群之中,抬眸看著他,心緒複雜。她盡量離他遠一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誰知,池穆卻好像有所感應似的,一雙黑眸鎖定了她。
霎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順著他的視線聚焦在她的身上,讓顧蕭蕭倍感壓力。
還是陳玲及時出來圓場,吩咐人去準備些溫補的東西給他,說他這些天一定餓壞了。
對上池穆的眼神,顧蕭蕭一時間有些恍惚出神。他的眼睛,漆黑卻不濃厚,總是好像蒙上了一層灰,黯然無神,顯得冰冷而疏離。
這樣的眼神,和她初遇他的時候,有些相似,卻又有些不同。
那個時候,她在心裏覺得,他是一個天生的心理學家,他的這雙眼睛,非常的適合觀察,就算默默地觀察上一整天,也未必會被人察覺。雖然黯淡,卻帶著洞悉人心的力量。
而如今,盡管他的眼睛還是那樣,可是她明白,早已經不是原來的那樣了。他的眼睛,少了敏銳的光,已經不再具備洞察人心的力量了。
是因為他的心中沒有了光,所以不願意再敞開心扉,去了解別人的內心了嗎?
似乎從重逢見到他開始,就沒有再見過他眼中出現那記憶中熟悉的神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