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中,一位正在綰發的女子。皮膚白如羊脂,上挺的鼻梁,美麗的雙眸。美得不若天仙,在此朝代卻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將三千發絲用一個簡單樸素的發髻綰在腦後。用胭脂輕微在兩頰觸碰了一下,便放回原位。優雅的起身,將木門推開,和煦的陽光灑在淺藍色的衣袍上。
“小姐,你真的要進宮去選秀嗎?”門外一位梳著包子頭的呆萌丫鬟擔心的問道。
阮若水微微一笑,摸著丫鬟的包子頭:“春柔,我是去選妃子的,又不是做苦工,你不用這麼擔心的。”
“就是因為是去選妃,我才這麼擔心小姐啊!”春柔一急,眼淚都要掉下來,“誰都知道,在宮裏,勾心鬥角,隨時有性命之危。”
“好了,怎麼還哭起來了。”阮若水揩去春柔眼角的淚水,像哄摔倒的孩子一般:“你家小姐又不笨,知道保護好自己。你不是也要和我一起去嗎?就算有難,你也可以保護我啊。”
“小姐,春柔不明白。您不是秀女,為什麼非要主動向老爺請命,將自己升為秀女啊。”
阮若水看向皇宮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因為那裏有我愛之人啊。”
阮若水提起裙角,小幅度的越過門檻。到了一位麵色嚴肅的中年男人麵前,微微鞠躬行禮:“爹,女兒來給您請安了。”
中年男人歎了一口氣:“之前我一直找人對外說,我阮賀章的女兒阮若水天生臉上有胎記。又讓你出去戴著麵紗,就是想讓你不要因為相貌,家世被送入宮。等到你尋得如意郎君,便找一理由說胎記已消,嫁入他家。誰知道你卻執意入宮選秀。女兒啊,你讓我拿你如何啊!”
“爹,女兒執意進宮,定有女兒的原因。如果未成為嬪妃,女兒定遵循爹爹安排。所以女兒進宮時也可以戴上麵紗。”阮若水知道爹爹擔心自己進宮後死於宮鬥,便安慰著他。
阮賀章從凳上起身,走到阮若水麵前,皺著眉:“女兒,現在天下人皆知。這皇帝隻是個傀儡皇帝,除了有助於添加黃嗣。別的不都是那太後所操控著的。如果不是不能女人當皇,恐怕龍椅早就換人了。”
“不是這樣的。”阮若水淡淡的笑著,“皇上如今勢力被禁,但他是有勇有武有謀有心之人,這江山,遲早是他的。”
“女兒,這話可不能亂說。若被有心之人聽見,又要多生事端。既然你已決定,以後宮裏就靠你自己闖了。”
阮若水點點頭:“爹,您放心。女兒既然作了這個決定,就一定不會後悔的。”
——兩年前——
“春柔!春柔!你在哪兒啊!”森林裏,隻剩下阮若水一個人。天色快要昏暗,自己卻迷了路,春柔也不知何時走散了。阮若水蜷縮在一棵大樹下,瑟瑟發抖。
幾個蒙麵人從草叢中竄出,領頭的發出命令:“活捉阮賀章的女兒!”幾個人便一擁而上。阮若水沒有退路,正想辦法時,一個戴著麵具的藍衣男子擋在阮若水身前。趁著幾個蒙麵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將阮若水救出包圍圈。
“幾個會武功的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孩,你們還配當人嗎?”男子說完,走上前去與蒙麵人交鋒。
待男子將蒙麵人都打跑時,阮若水剛準備前去道謝,卻被一個人勒住脖頸:“別動!”藍衣男子回頭看阮若水卻看見一個蒙麵人以阮若水要挾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殺意。以極快的身手到蒙麵人身邊,將手放在蒙麵人脖頸旁,隻要一用力,蒙麵人便性命難保,但他猶豫了一下,將手握成拳,打暈了蒙麵人。又一把抱住差點被蒙麵人扔出去的阮若水。
阮若水看著他臉上唯一沒有被麵具遮蓋的眼睛,有彷徨,有無奈,有殘忍,有痛苦。
男子揭下阮若水的白色麵紗,倒還為麵紗下傾國傾城的臉蛋感到一絲驚訝。
“想來找我,就來皇宮吧,我等你。”他隻留下一句,便帶著阮若水走出了森林。阮若水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對他暗許芳心。後來幾經打聽,知道當天皇上攜眾皇室到此遊玩。其中太子中途有一段時間與隊伍走散,他穿的是藍衣。
兩年後,皇上駕崩,太子繼位。
想來找我,就來皇宮吧,我等你。我來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已經悄悄走進了我的心,你還在等我嗎。
當年十五的阮若水現已十七,現皇上擇妃,阮若水也非去不可。
“禮部尚書阮賀章之女阮若水到。”一輛木棕色驕子緩緩停下,瞬間吸引了花園內眾多麵容姣好的女子的目光。轎簾被青蔥玉指撥開,阮若水戴著白色麵紗從容走進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