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薛舞陽語塞,鬥笠客窮追猛打,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聽到的訊息不知是否準確,所以想在此求證一下。聽說那夤夜私奔的人不是籍籍無名之輩,一個是薛莊主的令愛千金薛小妹,一個是葉莊主的入室弟子葉楓。我也素知二位莊主都是秉公執法之人,斷不會將有辱家族聲譽之輩輕饒,所以就想二位很有可能會 借著大典之期將此事一並處理,以維護兩族的聲譽。不想到了現在竟是全無動靜,難不成莊主舔犢情深,因此廢了族規?既是那樣,那我等就討一杯喜酒也是好的,要是等到抱出了娃娃來再一並辦理,那莊主等得,我等可等不得。”
這話說的陰損下流至極,引得台下一班唯恐天下不亂之徒嘻嘻而笑,起哄不已。
薛舞陽的身軀微微顫抖,台下這人這是硬把他逼到了懸崖邊上,非要再使一把力,把他打入萬劫不複不可。他畢竟也是久經戰陣之人,此時看到事情到了這步田地,心情反而慢慢平靜下來,緩緩道:“薛葉兩家之所以在江湖中能立足百年,原因之一就是有很多閣下這樣的朋友時時掛記,處處提醒點撥,這才能避免癬疾之患化作心腹蓄毒。在下這裏謝過了!”說著竟真的對那人抱拳躬身。
他這一來,倒使台下諸人都是一愣,不知道他此舉有何用意。
薛舞陽接著道:“大典前夕,族中是出了一些瑣事,隻是和閣下聽聞的有些出入。隻因眼見大典在即,實在無暇處理這些事情,於是便和葉師弟做了一些協商,等到大典結束之後再斟酌處理。既然閣下如此熱心,薛某自該順應美意。實不相瞞,當事之人確實有小女,但另一人葉楓卻不在此間,若要解決此事,必得雙方當事人到場。如果諸位沒有異議,那就請暫緩大典事宜,等明日將另一人拿到,一並辦理。不知閣下以為如何?”
鬥笠客笑道:“薛莊主果然不同凡響!隻是此事需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為了成全莊主樹立威名,在下也花了不少的周折,未免眾位久候,葉楓我已經替你帶來了。”他此言一出,不但薛舞陽大吃了一驚,就連薛葉兩家弟子都吃驚不小,想不出這班人如何把葉楓找了出來。鬥笠客回身對一個黑衣仆從打了個手勢,就見那仆從跨上一匹馬,向莊外飛馳而去。
薛淩風擠出人群,悄悄溜進莊去,隻因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到看台和鬥笠客身上,因此沒人留意到他的舉動。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就見那仆從已經策馬奔回,後麵跟著一輛席蓬馬車,也是奔跑速度極快,不一刻就到了會場之上。車馬停住之後,隻見那仆從和另外幾人從車上抬下一人,越過人叢走上演武台。
了緣師太出家前和葉千江本是一對情侶,是江湖中公認的一對璧人,隻是後來遭逢大變,致使勞燕分飛,鴛夢成空。她不忍心看到薛小妹和葉楓重蹈自己的覆轍,就打算想法撮她們的婚事,哪怕是和家族之人翻了臉,也在所不惜。剛剛聽孫九娘和靜因稟報,說葉楓被人擄走,心中很是焦躁,絞盡腦汁,也猜不出是誰幹的此事,他們擄走葉楓又有什麼目的。現在看到葉楓被那班別有用心之徒帶到此地,知道事情已發展得更為複雜,涉及到的不單單是兩個小兒女的私情,更牽扯到薛葉兩大家族的興衰榮辱,實在難以處置。她越想越是焦躁,蹭的站起身子,就要往台上走去。
葉千江歎道:“你此時上去於事無補,且看令兄如何解決此事吧!”
了緣師太想了一想,也知道此時自己確實不宜登台。薛舞陽是自己的嫡親兄長,一向沉穩老練,在處理這些事情上應該比自己經驗豐富。隻是如果真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自己就算血濺此地,也不能叫這些居心叵測的小人得逞。想至此處,又重新落座,耐著性子,看事情會如何演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