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圓圓大概走了一個時辰左右。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進來稟報道:“世子,劉先生來了。”劉永利慌忙起身道:“快請。”
伴隨著一聲聲劇烈的咳嗽聲,一個身材瘦小,大概40多歲的男子走了進來。此人身穿月白色大褂,留著和吳應熊一樣的金錢鼠尾頭,手裏拿著一根巨大的煙袋,臉色蒼白得嚇人。每說幾句話,總要劇烈的咳嗽,吳大世子都害怕他什麼時候把肺都咳出來。此人來到吳應熊麵前,飄然施禮道:“請世子安,老夫劉玄初拜見。”
吳應熊本著禮賢下士的原則,也是抱拳還禮道:“先生不必客氣,快請坐。”劉玄初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吳大世子的下手椅子上。一個小廝將茶水擺定後退出,隻留兩人在房內說話。
劉玄初率先開口道:“世子爺,您想要玄初給你講什麼書?四書,五經還是論語?”
吳應熊道:“我又不考狀元,看那些書做什麼,隻是想清先生來擺擺龍門陣,聊聊時勢而已。”
“哦,那老夫敬聽世子爺的高論了。”劉玄初恭敬的答道。
“玄初先生大概也知道,本世子喜愛讀書,那麼先生可知應熊為何而讀書嗎。”吳大世子一本正經的問道。
“世子生就富貴之家,最近又蒙朝廷恩典,加封二等車騎尉,攝政王又頒下特殊恩典,將和碩恪純長公主賜予世子為妻,世子努力讀書,自然是為了上報國恩。”劉玄初一副大清忠臣的模樣,鄭重其事的道。
“老狐狸,真狡猾,居然不和我說實話,別以為小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麼。”吳大世子心裏暗罵,“你可是連骨頭裏都寫著大明兩個字啊。曆史上還不是你第一個勸我那個漢奸老爸起兵反清的。”
“非也,非也。”吳大世子搖頭晃腦地說道。“應熊是為驅除韃虜,複我漢人江山而讀書,為我漢家的江山不再為蟎清的鐵蹄踐踏而讀書,為了我國家的騰飛而讀書……”吳應熊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幾乎快要喊了起來。
劉玄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壓低聲音道:“世子,切不可亂說,這些話如此大逆不道,我大清雖隻入關經年,但現在也算的國泰民安,對王爺也是相待甚厚,我們怎可懷如此大逆不道之心?而且如果這些話被王爺知道……”
吳應熊站起身來,一把拉住劉玄初的手道:“先生,你難道真的肯置我漢人的錦繡河山於不顧嗎。我們大明的子民,現在正置身於韃虜的鐵蹄之下,遠的不說,就說尚老漢奸那裏,多少無辜的華夏子民被殺,多少華夏姊妹,被滿清韃子侮辱蹂躪,他們的屍體,還被擺成了京觀。閉上眼,我都能看到他們的冤魂在哭啊”
說完,吳大世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開始鬼哭狼嚎起來,心中卻冷笑道:“劉老頭,本世子這樣的雷霆手段,看你還不上當。”
劉玄初也沒想到吳應熊會來這一手,一時間覺得手足無措,連忙去攙扶吳應熊。“世子請起,世子怕是發了失心瘋吧。老夫,老夫去給你找郎中。”說完就要拉門出去。
“老狐狸,”吳應熊心道,“非要老子用這招,你才肯相信我嗎。”想罷,吳應熊搶過桌上裁紙的刀子,“將刀子比到自己的脖子上,“先生如果離開,那應熊這就自裁,以謝先生。”逼得劉玄初將剛要拉開的大門帶上後,吳應熊用裁紙刀割破手腕,發誓道:“我吳應熊,謹以我血為誓,在我有生之年,必將驅除韃虜,複我中華作為我一生之業,若能恢複我漢人江山,吳應熊即使粉身碎骨也絕無怨言。有違此誓,吳應熊天打雷劈,死後落入阿鼻地獄,永不超生。先生,請為我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