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應熊冷眼的看著這位不速之客,心下想著他的來意,眼睛也不由得仔細打量起這位後世傳說的殺人不眨眼的混世魔王來,隻見他身穿月白色的長袍,外罩青緞馬甲,頭戴藏青色瓜皮帽,帽上鑲著一顆鴿蛋大墨綠色的夜明珠。往臉上看,隻見此人麵如冠玉,眉目如黛,一臉的儒雅,隻是那一雙眼睛中,閃著淩厲的光芒。讓吳應熊沒來由的感到一陣真的不舒服。
尚之信在吳應熊打量自己的同時,也在仔細的觀察吳應熊,隻見吳應熊隻是穿了一件半舊的青色長衫,衣飾雖然樸素,但卻神采奕奕,氣字軒昂,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讓人不安的氣質。而那堅定的目光,同樣也讓尚之信心裏感到說不出的惱怒,兩人現在心裏都是同一種感覺,如果可以的話,現在最好就一刀把對方砍死。
良久,還是心機深沉的尚之信朗笑一聲,拉住吳應熊的手道:“早早就聽說世兄你英俊瀟灑,今日一見,果然是一表人才,來來來,兄弟敬你這位朝廷的巴圖魯一杯。”說罷,拿過酒壺酒杯,倒了一杯酒,恭敬的遞給吳應熊。說話時雖然滿麵春風,但目光,卻更加的寒氣逼人。
吳應熊則瀟灑的一挽袖子,接過酒一飲而盡,隨手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和額頭,才滿麵春風的對尚之信道:“世兄太客氣了。應熊也是常聽人說尚兄你是少年英雄,自幼就隨上伯父東征西討,立下了無數的戰功啊,而應熊不過小勝而已,怎敢在世兄跟前班門弄斧呢?”
“客氣客氣。”尚之信也是抱拳稱謝,同時又倒了兩杯酒,將一杯交給吳應熊後,自己則將手裏的一杯一飲而盡。“吳兄果然豪爽,來,兄弟在敬你一杯。”
吳應熊接過尚之信遞過來的酒杯,也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後,開門見山的說道:“尚兄,今日相邀,隻怕不隻是為了喝喝酒,聽聽戲這麼簡單吧。”
尚之信聞言鼓掌道:“世兄果然快人快語。世兄想必也知道,我家那個老不死的與師伯早年在遼東時有些不睦,也使得我們兩兄弟多年不得往來啊。我這次來,最主要的就是希望和吳兄一起做個和事老,一舉化解兩家幾十年的恩恩怨怨,豈不妙哉?”
吳應熊笑道:“尚兄的好意,應熊待父王先行謝過了。隻是不知道世兄你想如何化解呢?”
尚之信從靴筒裏抽出一份名單,雙手舉著遞給吳應熊,笑容可掬的說道:“之信聽說朝廷對世伯恩遇甚重,賜予伯父西選之權,之信想和世兄討個恩典,這一份是今年兩廣出缺的文官,兄弟我保舉一些人出任,還請世兄行個方便。”
吳應熊心說你在廣東拉幫結派,架空尚老漢奸,我肯定鐵了心的幫你,但你要把手伸到廣西,老子可不想為了你,得罪孔老漢奸。更何況,我自己還要在廣西建立自己的勢力,如何能白白的便宜與你?
想到此處,吳應熊也是淺笑一聲道:“本來之信兄如此要求,應熊並無推辭之理,但目前廣西是孔老伯父的藩地,世兄要在他老人家的地頭上安插官員,應熊也就隻好稟告孔老伯父再行定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