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州城在第一場雪不久,又下了第二場雪,大雪飄飄灑灑,徹底的掩去了殺戮的痕跡。在風雪中,一支軍隊打著大清平西王的旗號,浩浩蕩蕩的來到了利州南城的城門前。
此時守在利州城的,裏麵有上萬的傷兵,真正有戰鬥力的,也隻有孟喬芳率領的幾千敗兵而已。由於之前的糧草輜重被姚啟聖付之一炬,再加上天氣寒冷,早已經斷了糧食的清軍,開始大批大批的凍餓而死。
看到大批的看到身著清軍服飾的軍隊前來,守城的軍士無神的眼眶裏突然上過了一絲狂喜,連忙飛快地將這個消息報告給了守將孟喬芳。孟喬芳還是比較穩重的,連忙命斥候去打探到底是哪裏的軍隊。
不一會,派出去的斥候就飛奔而回,滿臉狂喜的對孟喬芳稟告道:“是平西王的軍隊。平西王聽說尼堪親王要攻打廣元,就派世子吳應熊帶領一支軍隊趕來增援。”
“是嗎。你看過他們的關防文件嗎。”孟喬芳小心翼翼的問道。
“看過了。世子親自接見了我,還給我看了代表他身份的平西王世子的金牌。應該錯不了。”斥候小心翼翼的說道。
“可我聽說吳世子上月去昆明的時候,因為保護洪大都督,被人刺中了腹部,已經危在旦夕了。會不會是李逆假冒的呢。”孟喬芳擔心的問道。
“應該不會,世子看上去氣色相當不好,而且和我說話的時候,還經常用手捂著腹部,臉上一陣陣的痛苦之色。”斥候見主帥起疑,連忙諂笑著說道。
“孟偉,”孟喬芳吩咐自己的兒子道。“你去一趟平西軍的軍營,帶上幾樣花色的禮物,看看這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吳應熊世子。”
孟喬芳吩咐兒子出去後,連忙命令軍隊整裝待命,嚴防南城,恐怕是李定國軍隊扮成韃子軍隊偷襲。
傍晚時分,孟偉興高采烈的回到軍營,一進門就大聲地嚷嚷,“父親,是平希望的軍隊沒錯。我見到了世子,他熱情地款待了我,見我前去,世子也知道父親對他有懷疑,所以明我帶他的腰牌給你看看,讓你判斷是真是假。”
說完,將一塊亮閃閃的黃金打造的腰牌遞到了孟喬芳手上,這塊腰牌自然是如假包換的正品,上麵鏤花雕刻著隻有朝廷才知道的密押花印,孟喬芳結果一看,自然知道來的便是吳大世子了。不由得疑心盡去,也是興奮的對孟偉吼道:“你再辛苦一趟,回去告訴吳世子,叫他明天率軍進城,我今天在城內做些準備迎他入城。“
孟偉領命而去,孟喬芳則手忙腳亂的催著手下的軍兵為吳大世子打掃官邸,將本來已經被火燒的殘破不全的官衙仔仔細細的打掃一遍,換上新被褥,街頭上的屍體,也讓軍兵扔到城外,免得惡心的屍臭熏到我們尊貴無比的吳大世子。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三更時分了。孟喬芳則懷著劫後餘生的快樂,迅速地進入了夢鄉。卻不知道,他一生中最可怕的噩夢,即將由此展開。
第二天,已經肆虐了一天的大雪仿佛為了照顧吳大世子一般,停住了憤怒的呼嘯。太陽掛在頭頂,灑下了溫暖的陽光,孟喬芳帶著一群衣衫不整的八旗軍兵,天不亮就恭恭敬敬的在利州城外列隊,恭迎吳大世子的大駕了。
可是,吳大世子的派頭實在是大的不行,孟喬芳和手下的一幹將領從太陽初升直等到中午時分,本來就隻能靠稀粥度日的綠營軍們饑腸轆轆,甚至有些人都已經站立不穩,搖搖欲墜的時候,吳大世子才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地開進了利州城。
“來了,來了。”孟喬芳興奮地喊道。說完,喊完,孟喬芳興奮地一勒馬的韁繩,飛快的騎馬來到吳大世子的隊伍前,在馬上恭恭敬敬的對吳大世子抱拳道:”下官孟喬芳,參見吳世子。“
聽到孟喬芳到來,吳大世子連忙命一身戎裝的洪熙官去迎接他。洪熙官此時滿眼充血,沉聲對吳大世子說道:“我們現在不動手?”
“還沒到動手的時候。”吳大世子從馬上側過身,拍著洪熙官的肩膀,對他耳語道。“再忍忍,等到晚上他們休息的時候,我們就發起進攻,到時候,一個人也不許放走。”
見吳大世子如此說,洪熙官也隻能強壓怒火,飛馬來到孟喬芳近前,沒好氣的說道:“我們世子讓你過去。“
見洪熙官如此盛氣淩人,孟喬芳卻以為這位青年將領出身好,背景深,自然也沒有往壞處想。相反,他放慢了馬的速度,慢慢的走向了吳應熊。
走到吳應熊麵前,孟喬芳飛身下馬,雙手抱拳對吳應熊道:“下官孟喬芳參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