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更何況是雪後的川道呢。因為冰雪使得路麵更滑,人走在上麵,每踏出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努力,即使小心翼翼,也有可能失足掉下萬丈深淵。
望著眼前的雪景,吳大世子身上披著潔白的狐裘,不由詩興大發,吟起前世某個偉人寫雪的壯麗詩篇來: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
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隻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可惜,此刻軍中全是打字不是一個,扁擔倒了不知道是個一的粗魯漢子,沒人懂得欣賞這雅致的東西。
魏大力艱難地側身走在僅容一人通過的小徑上,毫無風度的吼叫道:“世子,你就別在這什麼詩呀幹的了。省這點力氣,咱出了這難走的山路,到時候你找幾個清客相公,和他們去談好了。”
聽魏大力如此說,吳大世子的腦門上登時掛滿了黑線,不過也是識趣的閉上嘴巴,不再開口說一個字。
就在這時,突然一位親兵興奮地喊道:“快來看啊。有狼在打架。”
隨著這位親兵的喊聲,大家不由得全部都沿著聲音的方向居高向下看去。在一片山穀中,也是圍了一群狼,在這群狼中間,有兩隻狼正在激烈的搏殺著。身上都受了傷,鮮血染紅了他們灰色的皮毛。
“世子,我知道這批狼,那個沒尾巴的是這群狼的狼王,那條公狼是要和他爭狼王,所以要和生死相搏,我看過多少次這種爭鬥了。”魏大力看著這場血淋淋的戰鬥,興奮的高聲吼道。
“哦。”吳大世子輕聲的答應了一聲,他的心神,此時已經完全被這兩隻狼所吸引了。那隻年輕的狼,多麼像現在的自己啊,為了爭奪一片生存的天地,也為了不再受滿清韃子的壓迫,可是,那代表狼王的滿清,此時寒沒有完全變成農耕民族,自己雖然僥幸的打了幾場勝仗,可這卻還不足以動搖滿清的根基,自己手裏的能力,也還不足以造反,將這萬惡的韃清徹底推翻。
滿清的騎兵,就和這狼王一樣,機動力強,充滿了攻擊性,在平原,騎術低劣,缺少優良戰馬的雲貴軍隊,簡直就成了滿清軍隊的活靶子,像羔羊一樣的任由滿清鐵騎屠殺。而解決的方法,也隻有改進兵器,將中國提前帶入熱兵器時代。
可是,西洋的火槍,價格高的離譜,要幾千兩銀子一支,吳大世子再有錢,也不可能將他的隊伍全部裝備成火槍隊。更何況,現在這種火槍的弊端太大,開完槍後,並不能很快的換彈藥,在這種情況下,一旦子彈打光,那這些火槍手就隻能眼睜睜的等待騎兵的屠殺。
突然之間,吳大世子覺得自己理想遙不可及,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為什麼其他的穿越中,主角可以很輕易地拉起一支軍隊,可以輕易地打掉一個國家,而自己,麵對著殘酷的現實,卻什麼也做不了。
這時候,禿尾狼王由於體力不支,已經漸漸地現出了敗勢,它的爪子顫抖著,鮮血汩汩的從傷口流出,而年輕的狼王,卻越戰越勇,漸漸地將老狼王逼到了角落。
見老狼王已經無路可退,年輕的公狼不由得後腿蓄力,準備躍起對老狼王進行最後一擊。
“不好。”吳大世子突然驚呼一聲道。“老狼王根本就是在詐敗,這條公狼危險了。”
可能和這條年輕公狼同病相憐的緣故,吳大世子不由得偏向了年輕公狼這邊,見這條公狼已經麵臨極大的危險,不由得驚叫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這條年輕的公狼盡全力的衝向了老狼王,老狼王卻在電光火石間飛快地轉身,猛的咬住了年輕公狼的脖子,狠狠地將年輕公狼壓在了身下。年輕的公狼慘嚎一聲,鮮血汩汩的從他的脖子上流出。可是卻不甘心就如此失敗,而是拚命地掙紮著想要把老狼王從身上甩下去。
可是狼老王卻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死死的咬定了年輕公狼不撒口,無論年輕公狼如何轉動身子,他就像咬住了一塊血肉的虱子一般,無論如何也甩脫不掉。
年輕的公狼也發了狠,他用盡自己渾身的力氣,帶著身上的狼王,狠狠地撞向了身邊的岩石,隻聽哢嚓幾聲,老狼王慘嚎一聲,掉下了年輕公狼的身子,嘴裏吐出了汩汩的血末,身體劇烈的抽搐著,顯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死亡邊緣。
年輕公狼也受了不輕的傷勢,它趴在雪地裏,好幾次想要掙紮著站起來都未能如願,最後隻得認命的爬在地上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