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眉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顯然是鐵了心不打算去正規醫院接受治療,她受的是槍傷,到了正規醫院免不了招來麻煩,林雲也想到了這一點,別無他法,隻能咬咬牙,答應用他那泥腿子醫術替她動手術取子彈。
溫如眉口舌一動,檀口中吐出一個刀片,將衣襟解開,外衣褪在地上,席地而坐,扭頭將刀片遞給林雲,道:“可以動手了。”
“在這取子彈?”林雲也是有點蒙圈。
“要不然呢?”溫如眉將肩膀上的止血繃帶一圈一圈的扯下,卷成一團,含在嘴裏咬住,抿著薄唇:“動作快點,不用擔心我,我能挺住。”
“嗯。”林雲點頭。
取出打火機,點火,用外焰來回炙烤刀刃,直到刃上泛起一抹幽暗的焦黃色,林雲吹了吹刀片,單膝跪下,手指輕輕一動,鋒利的刀片在溫如眉肩上那最後一片粘住血肉的紗布間橫切一刀,隨著嗤的一聲低響,近乎嵌在她皮膚裏麵的紗布終於脫落下來,卻沒有傷到她肌膚分毫。
溫如眉肩上肌骨嫩白如雪,玲瓏有致的曲線自上而下,增一寸則嫌多,減一寸則嫌少,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成熟嫵媚。
林雲凜了凜神,指尖輕輕扼住溫如眉肩上的傷口,微微用力,將傷口處那久集不散的淤血一點一點擠出來的同時,也在用暗勁探查子彈的位置並試圖將它的位置往外麵擠出一點,省的到時候手術位置太深,在沒有麻醉的狀態下,溫如眉會疼得吃不消。
林雲開始隻是輕輕揉捏,等到淤血逐漸凝聚到一處,他則是運足力道,食指在那淤血集中處用力一擠,突的一聲,一道暗紅色的鮮血如箭一般飆出來!
溫如眉忍不住嚶嚀一聲,旋即又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如眉姐,你忍著點,很快就好。”林雲深吸一口氣,捏緊了指尖上的刀片。
“我挺得住。”溫如眉的聲音有點顫,但臉上卻滿是堅毅,顯然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林雲輕輕將刀片探入傷口,鋒利的刀刃微微一轉即切入傷口內部,由內而外,將那失去機理的壞肉剝絲抽繭般處理掉。
溫如眉痛得渾身發顫,左手不由自主的抓緊了林雲。
處理掉那些壞肉,林雲在溫如眉身上輕取一根頭發,用指尖熟稔的對半捏住,盤起一個小小的扣環,深吸一口氣,眸光專注,小心翼翼的將頭發探進傷口中,直到扣環如鎖口一般扣住傷口深處的子彈頭。
林雲輕輕的試著扯了扯頭發,前兩次都隻是試探,目的是讓頭發的扣環完全扣緊彈頭,第三次則是用足了力道!指尖捏緊頭發往上猛地一提,那深嵌於血肉之中的彈頭登時拔出,啪的一聲滑落在地。
溫如眉悶哼一聲,麵色蒼白如紙,汗如雨下,卻是長長出了一口氣,泛起一抹淒豔的微笑,喘著氣息,有點虛弱的說道:“阿雲,其實……我一直有件事瞞著你。”
“什麼事?”林雲從身上取出一隻小巧的常年攜帶在身的藥瓶,開蓋,往她的傷口裏均勻的倒上一層白色藥粉,再小心翼翼的用繃帶重新包紮好傷口,才淡淡問了一句。
“你當鑒黃師的這兩年,有三個自稱和你穿同一條內褲睡同一道戰壕的生死兄弟一直天南海北的找你,三個月前,他們通過南京軍區那邊的關係找到了我。”溫如眉道。
林雲眉毛一動:“然後呢?”
溫如眉幽幽歎了口氣,道:“一個個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犢子,眼看死纏爛打軟磨硬泡的招數對我不管用之後,便琢磨著給我來硬的,被我給打得連進三回醫院就消停了,這會兒估計他們又該出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