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忠把她舉起了些,一隻手掌微微揚起,蓄起內勁,欲拍向李倩的天靈蓋。
我的媽呀!他這動作是什麼意思?想一掌把她像蚊子一樣拍死?要是這樣,剛才還救她幹嘛?
閑著沒事幹?
一定是這樣。
聽來易安的嘶喝聲:“王文忠,她不過是個嬰兒,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你也是有孩子的父親,難道就沒有一點的惻隱之心?”
王文忠低頭看著手裏的嬰兒,她圓圓的眼珠兒氤氳著一層水霧,聚成淚珠兒,打著圈兒;粉嫩粉嫩的嘴兒怕怕地抿在一起,圓嘟嘟的臉兒像一塊粉團,白皙柔滑,端的是可憐又可愛。
他暗歎一聲,緩緩放下手掌,把李倩拋給易安,罷了罷了,他這一生殺戮太多,這一次,權當是給他的孩子少造些孽。“帶她走吧,從此隱姓埋名,不要再在粵國出現。”
易安抱住李倩,蹣跚著爬起,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要放我們走?”
王文忠臉色一寒:“最好在我未改變主意之前消失在我眼前!”
聞言,易安抱著踉蹌而去。
王文忠望著那漸遠的影子,黯然一歎:這娃兒跟她長得這般相像,又是她的孩兒,他真的下不了手……
背後風響,王文忠收起黯然之色,再顯那無情的淡然之意。
“堂主!”幾名黑衣人趕了過來,向王文忠行禮。
王文忠緩緩而道:“易安帶著那娃兒失足跌落山崖,不必再找了!”
一名黑衣人說:“宗主有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本座自會與宗主請罪!”
黑雲密布,寒風挾著霧雨迎麵刮來。
易安那隻受傷的血手扶在樹幹上,喘著粗氣。
內外俱傷,神智開始渙散。他又粗喘了幾口大氣,看著另一隻手抱著的李倩,又看看將下大雨的天空,重新踉踉蹌蹌地向前跌走。
李倩實為易安捏了一大把汗,他隨時要昏倒,但為了在下雨之前給她覓個避風擋雨的地方,硬是強撐著。
他現在撐的都是意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