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音、她的手、她的香,都是她的,是不是她?到底是不是她?
朝著馬車消失的方向,他瘋了似的追去,一路上,不知道撞倒多少人,不知跌倒多少次,隻要想著她在前麵,他的世界都亂了,滿腦袋是她的喜怒哀愁,心口跳動的全是泣血的思念——
“官爺——”
他與一輛堆滿木柴的車子撞個正著,幾個踉蹌,摔倒在地下,手肘腿膝一陣劇痛,但如何痛得過碎成片的心?
車主忙喊著他扶他起來。他推開車主,往前追去,隻是前麵,早已沒有了馬車的蹤跡。望著空空的馬路,他想哭,鼻子酸得難受,卻一滴淚也流不下來。
是夢?還是幻覺?如同她離去的時候,每晚每晚驚醒的夢一樣嗎?
隻是,這夢怎麼如此真切?
“小欠子——”
他嘶啞地喊著,悲愴的聲音透著萬世的滄桑、千年的繾戀——
三年不曾叫過的名字,三年間,沒人在他麵前提過的三個字。
那個以為忘了的名字,那個根本忘不了的人,“小欠子——”他一聲又一聲地喊著,淚水再也止不住,如缺堤的洪水凶猛地落下,模糊了視野,隻有腦海一片清晰的她。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劉虎跑了上來,扶住搖搖欲墜、傷心欲絕的他,“少爺,你怎麼了?”
他緊緊抓住劉虎,“小欠子、小欠子回來——”
“少爺,小欠子已經死了!三年前就已經死了!”
她死了嗎?是啊,她死了,所有人都告訴他她死了……她真的死了,這個世界再沒有那個知他懂他、陪他瘋陪他笑陪他鬧的小欠子,沒有了、沒有了……
“少爺,我們回去吧。”劉虎扶著他往聚福酒樓回去。
緩緩回過頭,沒有、永遠也沒有了跟在背後的那個人。
徐淳淵抹去淚,把那顆碎成片的心,一點點地揀回來,用一個叫堅強的盒子把它裝著,這樣,這個心也叫堅強了。把那奔騰的記憶一點點揪回來,藏得好好地、這一次要藏好了,永遠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