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金龍略顯得意的道:“說到騎兵仗,我們不能不承認這是咱們的缺點,但是如果能恰到好處的利用這個缺點,就能給我們製造有利戰機。我問你,王知縣得了騎兵,會怎麼做?”
“姐夫說王縣令勤政愛民,那他當然是率軍驅趕狄兵了。”副將何傑答道。
“王知縣會率多少人馬?”朱金龍反問。
“七十騎兵。”
“不止七十,還有城裏的差役,王知縣會一齊率領過去。到時就會被敵手俘虜!對方得知潘縣沒有漢兵駐守,你說能不攻城嗎?”
“別去,別去!”另一旁兩名軍侯爭執起來。
“怎麼回事!”朱金龍大喝。
“少攔我!”上屯軍侯(統兵兩百)麻子大大咧咧的驅馬靠近。“我知道你一向瞧不起胡人。你就想方設法的打壓我。”
“既然歸順了大漢,就都是大漢皇帝的子民,誰能瞧不起誰。”朱金龍微怒。
“放屁!”麻子啜出口痰。
“大膽!”副將何傑暴喝,氣氛立即變的凝重起來,火藥味十足。眾騎士看熱鬧似的往中間靠攏。
“讓他說。”朱金龍淡然。
“為什麼上次攻打烏桓不讓上陣?老子衝鋒陷進,哪次斬殺的人頭不是最多!唯獨那次排在第二。分別是忌怒老子比你能打!”麻子憤怒的吼叫。
“那次你不是受了傷嗎?”
“一點鳥傷算個什麼東西。你根本就是偏私,老子不是你的親信下屬,又不是漢人,分明是瞧不起胡人。”麻子眉毛倒豎,吐沫橫飛。
“你這個老小子發什麼瘋!軍醫說你不能再上戰場,否則就要截肢。你自己說,當時你的腿能不能走!”何傑撥出環手刀暴怒。
麻子突然啞了口,不服的倔道:“不能走路可是能騎馬。”
朱金龍失聲大笑,早就忍不住的眾人也放聲大笑起來,有的是則是滾落下馬。緊張的氣氛立即變的活躍開了。
“胡人就是胡人,眼裏隻有打打殺殺!”
“能打是好事情,可是也不能不要命。”
“我就知道校尉不是這種人,麻子喝錯藥了。”
“狗娘養的。你還有什麼證據!”朱金龍板著臉笑問。
“不說那個,扯不清楚。今天為何撥掉我那七十弱兵。他們跟著我父親轉戰幾十年,從昆侖山腳被哈嘯一直趕到幽州。父親在進入幽州的前一刻被射死,他們就擁戴我為族長,跟我投靠了漢軍,以為可以為父親報仇。如今,你卻讓他們去送死。鮮卑七百騎兵,他們隻有七十,怎麼能驅敢?怎麼能取勝?此一去還能活著回來嗎?明明的祭祀還能看到他們的身影嗎?”
二十出頭的麻子說著說著雙眼通紅,熱淚盈眶。鐵骨錚錚、流血不流淚的草原男兒說到痛處,忍不住第二次灑淚。第一次是父親臨死的時侯。
朱金龍感同深受,歎了口長氣。“你族雖然與鮮卑同為東胡聯盟部族,但是你族既已與我大漢結盟,那麼你們危難也正是我族的危難。大事不用說,你們都知道。現在的朝庭腐敗不堪,怎樣才能保衛家園,阻止鮮卑的入侵?”
“鮮卑騎兵剽悍,漢軍根本無法抵擋。咱們雖然數次擊敗烏桓,但是烏桓騎兵遠沒有鮮卑騎兵強大。鮮卑有多少騎兵?整整六十萬。而咱們大漢呢?三十萬騎兵都沒有,所以才讓鮮卑在北疆如此猖獗,屢屢犯我國土,殺我同胞,占我女人,掠我財貨。”
“朝庭不管,但是咱們得管。誰叫咱們是軍人。所以,我們要反抗,要反擊!如何反擊?衝上去就撕殺嗎?不行。那樣不行。那樣隻會讓我們敗的更慘烈。‘要動腦子,打仗其實是最傷腦筋的事情。’這句話是本尉曾經跟隨的一個皇室後裔說的。本尉一直銘記在心。他打仗,不拘一格。經常險中求勝。他能率一千騎兵長途奔襲黃巾的百萬軍陣,直撲對方的指揮大營,讓百萬大軍瞬間失去指揮而大亂。這種氣魄、這種膽識、這種能力,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我可以犯上的說一句,公孫大人都遠不及他。”
“他現在在哪?”不知是哪個騎士問了一句。
朱金龍沒有責怪。“他在白河峽穀。”
“那地方我知道,是個山明水秀之所。”另一個騎士說道。
“他為什麼不來打鮮卑?”
“會的。我相信終有一天,他會來帶領我們打退鮮卑,直搗對方牙帳(鮮卑首都),揚我大漢天威!”
“大漢威武!大漢威武!”眾騎兵被煽的高聲吼叫,聲音震懾四野。陽光下,眾騎兵有如被關閉數年之久的餓狼,剛被放逐草原,獠牙銳眼尋找著獵物。
“麻子,讓你的七十位老族人當誘餌,本尉……”朱金龍很是感慨。
“隻要能殺鮮卑人,拿麻子當誘餌也行。打仗,就是要流血!要死人!”麻子灑淚吼道。
“痛快!眾兄弟,隨我回城,消滅那股沾滿我族人鮮血的魔鬼!”
眾情激憤,九百餘騎如發了瘋了野狼,直撲潘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