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頭一次見公孫瓚,有些放不開。雙方寒喧幾句後,也就沒有了拘謹之意。寬敞的大堂內,兩人對席而坐,把酒暢談。劉備的言談舉止讓公孫瓚大吃一驚,兩年前的師弟說話文趨趨,做事少有主見,眼睛經常是腫著的。而現在的劉備則是一派領袖風範,卻不失親近。盡管對方話語恭敬,可是骨子裏透著一股威嚴。
這次見麵劉備沒有流淚,讓他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因為他已經準備好手絹在掌心,而劉備卻笑問:“師兄總拿著這帕手絹,是不是這手絹是大嫂所送?”
公孫瓚更加愕然,心道這回怎麼就不哭了?以前沒有準備,數次被你哭濕衣袖,好不容易這回記起來了,你又不哭,難道是改性了?還是在來的路上已經哭透?
“你嫂子哪會這細活,整天在府裏弄吃的。如今……唉!”公孫瓚連連歎息。他愛的這個女人從婚前的九十三斤胖到了一百九十三斤。每次同房都麻煩的要命。可是他偏偏隻愛這一個,又不肯納妾,又不願出去“亂搞”。個中滋味,隻有他才知道。
“恩師最近有來幽州嗎?我已經多年未見,心裏頗為掛念。但願他老人家健健康康,無病無災。”劉備問道,他們的恩師是盧植,在朝庭任尚書。曾率大軍平黃巾之亂,後被董卓代替。
“你在峽穀裏頭,對外界之事不聞不問,當然不知道。恩師上月力諫討伐鮮卑,被董卓免官。我本想去洛陽探視,可是公務在身走不開。你現在賦閑,改日去洛最將恩師接到幽州來,省的留在司隸受氣。”
“恩師的脾氣你還不清楚?我哪能請的動。”劉備猜測著說,暗思大凡忠臣都是執著的。盧植在大大的忠誠,誰也沒有懷疑過。
“說的也是,為兄上月派仆人送信去請恩師來幽州,到現在仍沒有回信。都這麼一把年紀了,犯的得去爭那個長短。是戰是和,與他又有何關係?”公孫瓚有些報怨不值的道。
“聽師兄的口氣,師兄是主和不主戰。”
“還打?幽州兵力都打沒了。再打,就隻有我一個人上戰場了。”孫公瓚感歎的說著,將爵中酒一飲而盡。
“師兄隻看到其一,沒有看到二三四。”劉備故做玄虛的淡淡說道,挾了一筷下酒菜扔進嘴裏。
公孫瓚聽的莫名其妙,感覺師弟言猶未盡,話中有話。他常聽聞師父罵劉備無能,他自己也隻知道劉備以前沒什麼建樹,憑著去年一仗而名揚天下。足見劉備是有真才實學。自己現在在朝庭的位置尷尬,剛吃了大敗仗,其它軍閥都看不起自己,朝庭更是懷有戒心,說不定師弟能出什麼好主意。
“你我師兄弟,說話還藏著掖著做什麼。你那二三四究竟是什麼?”
“在我說出這個之前,請師兄回答師弟一個問題。”劉備正經道。
“盡管問。”公孫瓚大手一揮,頗具上將威風。
“師兄對鮮卑,主戰還是主和?”
“主戰!當然是主戰!區區蠻狄,敢挑釁我上朝天國,找滅!”公孫瓚厲聲答道。
“師兄不愧是師兄,有華夏子孫骨子裏的好戰血統!”劉備讚完續道:“我說的這二三四其實就是主戰帶來的利處。”
“現在朝庭主和,我若主戰,必然受到打壓,這個刺史之位恐怕是保不住了。”公孫瓚再次歎息。
“朝庭不能代表軍界,不能代表民心,若能代表軍界民心,現在的漢朝哪輪的到董卓在這裏耀武揚威!”
“一語中的。”公孫瓚拍手稱快。
“現在舉國思戰,欲報血仇。由於董卓的打壓,才讓主戰人士敢怒不敢言。隻要有一個人跳出來,告訴天下子民主戰,那麼這一個人就是星星之火,定起燎原之勢。所有主戰人士都會跟著呐喊。到時,就算董卓勢力再大,也不能隻手摭天,壓製愛國熱情,打壓民族血仇之心。此時,師兄若能上書朝庭,表達不屈服、血戰到底的決心,必然撼動朝野。到時那些主戰人士一定擁戴,還怕什麼刺史之位不保?”
公孫瓚聽劉備說的慷慨激昂、字字鏗鏘,暗歎對麵坐著的還是自己認識的師弟嗎?還是那個愛哭的劉備嗎?如果說人都會成長,那麼劉備的這種成長是一種銳變。一種不一般的、閃爍著光環的銳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