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頭皮發麻,拱手一拜,內心一橫,也豁出去了。
“不可截殺劉表。”
“為何?”果不其然,呂布怒發衝冠,咬牙切齒道:“文和三翻四次阻撓於我,莫非汝乃劉表之細作耶?”
賈詡臉龐瞬間慘白,迅速跪到劉協跟前,哭喊道:“主公明鑒,並非我賈詡從中作梗,乃為大局著想啊。”
劉協深吸一口氣,怒瞪了呂布一眼,沉聲道:“奉先,且與文和先生道歉。”
“不是,主公~他~~”
“休要再說,這段時間,孤不能整理軍務,一切都是文和先生處理,他對孤忠心耿耿,嘔心瀝血,你豈能說他是細作?再說了,孤能逃出生天,乃文和兩次出謀相救,汝安能辱他?”
劉協內心無奈,苦口婆心,前傾身體,將賈詡扶起。
若非賈詡兩次奇謀,他能不能越過軒轅山穀都是個問題,他是不是奸細,劉協比任何人都清楚。
呂布也是對自己太過忠心,急於報仇才會怒斥賈詡,這都是好事,但是細作這些話一說出來,不知傷了賈詡多少心。
劉協沒辦法,隻能當個和事佬了。
呂布驚楞當著,突然露出羞愧之色,趕忙起身,誠懇鞠躬一拜,朗聲道:“奉先衝撞了先生,望先生莫怪,若先生還不解氣,如何處罰,單憑先生吩咐。”
此話一出,賈詡剛剛浮起的怨氣消散一空,拱手回禮,惶恐道:“豈敢豈敢,奉先也是關懷主公,急於報仇,此乃情急之言,豈能放在心上。”
二人再度抱拳,彼此拱手一拜。
如此一來,麾下意見不合的火藥味,就被風吹散了。
“文和先生為何不讓某在魯山地帶截殺劉表?某很是不解,望先生解惑。”呂布拱手一拜,認真問道。
現在不追擊,按照賈詡剛才的解釋,呂布還想得通。
但是魯山是他們的地盤啊,而且隔著不遠,古城大軍可以在兩天內調集過來,要殺劉表,那如殺雞那麼簡單。
殺了劉表之後,再取荊州,豈不美哉?
賈詡一眼就看穿了呂布的心思,苦笑道:“我等若集結大軍截殺劉表,成,他的子嗣接過大權,定與我等不共戴天,出兵討伐。如此一來,對我等休養生息戰略不利。”
“不成,則會將他逼得與孫策或袁術結盟,宛城看似固若金湯,但兵力不多,若兩麵作戰,我等必敗。”
“再說了,劉表返回荊州,最近之地就是越過魯山,南下直達棗陽。此行他知道我們和他撕破了臉皮,定會謹慎再謹慎,若從古城集結大軍,肯定會收到風聲。”
“他知道我等在魯山截殺,定不會走魯山之路,而是越博望坡,走汝南之地,我們不是逼他與袁術結盟嗎?”
袁術雖然被困在汜水關,但是他的兒子還在啊,汝南的主力大軍,也都在,絕對不可小覷。
賈詡說得頭頭是道,分析得井井有條,不僅呂布被說楞了,連劉協都被驚呆了。
“他敢走汝南地帶?不怕袁術那些人殺了他麼?”呂布笑了,有些不敢苟同。
賈詡連連搖頭,武將和謀士的區別,思考問題的差別是最明顯的一點。
他拱手朝劉協拜了拜,肯定道:“汝南那些人,絕對不會殺他,反而會派軍護送。”
“為何?”呂布更加疑惑了,袁術和劉表的過節,天下人盡皆知,二人彼此都恨不得殺了對方,怎麼可能這麼好心。
“因為宛城,有主公。”賈詡苦笑一聲,再度朝劉協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