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緣起(1 / 2)

嚴冬,在被大雪覆蓋的青琅山外圍的小山脈上,一個少年正牽著一隻黃狗歡快的在雪地中跑著,邊跑邊回頭叫道:“爹,爹,快來。前邊好像有隻獐子。”少年身後緊跟著出來一位身形壯碩的中年大漢,身穿著獸皮製成的大襖,手持一根鋼叉,對前邊的少年喊道:“小海,慢著點,別摔著了。你喊這麼大聲,有獐子也被你驚跑了。”

少年一回頭,竟長的白白淨淨,頗為清秀,一點也不像是大山裏討生活的獵戶之子:“爹,我知道了。”說著,少年便牽著黃狗道:“虎子,咱們從側邊過去逮住那隻獐子,也好讓爹看看咱們的本事。”黃狗輕輕的吠了一下,仿佛聽懂了少年的話。

少年牽著黃狗躡手躡腳的朝一叢小樹走過去,那樹叢微微顫動,裏邊分明是有什麼活物。少年蹲在近側,看準時機,猛地上前撥開樹叢,拿起手中所持的小刀就往樹叢中的活物身上一戳。裏邊的活物立刻發出“嗷嗚”一聲,便從樹叢中跳了出來。原來那樹叢裏哪裏是隻獐子,竟是一隻花斑吊睛白額虎!

那花斑吊睛白額虎跳出樹叢,一見竟是眼前的少年傷了它,不禁勃然大怒,長嘯一聲便朝那少年撲了出去。少年一時被嚇呆了,愣愣的持著小刀站在原地不動。

“小海,小心!”中年大漢一見,趕忙上前撲在少年身上。

“啊!”中年大漢發出一聲慘叫,背上瞬間被抓開一個大口子,血流不止,瞬間便將原本潔白一片的雪地染的鮮紅,看去尤為觸目驚心!

少年看到被中年大漢的鮮血染紅的雪地,才從恍惚中驚醒,抱著中年大漢哭道:“爹,爹,你怎麼了。”

那中年大漢剛要開口,嘴裏卻不由吐出一口鮮血,可見這猛虎剛才一抓端的厲害,隻怕已傷了內髒!

那猛虎哪裏容得父子二人閑話,一個轉身,又撲了上來。中年大漢眼疾手快,強忍著劇痛,迅速擋道了少年麵前。猛虎瞬間撲來,大漢下意識的用手一擋,一條胳膊便被連根咬斷,掉落在地。瞬間大漢便倒在地上,再也無法起身!

那猛虎尤不滿足,有一個轉身朝那少年撲去!少年見無法可躲,隻好閉著眼睛用身子護住中年大漢,聽天由命了。

誰知,過了半晌,周圍卻靜悄悄的,少年伏在壯漢身上,隻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少年立起耳朵聽了一會,猶豫著睜開眼睛抬頭朝前看去,隻見方才還威風凜凜的猛虎,此刻已癱軟在地,一動不動。在猛虎身旁,立著一個身穿道袍,留著長須的中年道人,正撚須望著自己。

少年愣愣的看了一會,仿佛還沒有從方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

過了好一會,那道人忍不住開口提醒道:“快看看你的父親吧。”

少年方恍然大悟,忙低頭檢視自己身下的大漢:“爹,你怎麼樣了,爹。”

此時大漢已是氣若遊絲,斷肢處血已流了一地。潔白的雪地襯著殷紅的鮮血,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少年猶自抱著大漢大哭,道人上前道:“你讓開。”

少年聞言,忙起身讓開。那道人翻開大漢的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大漢僅存的一支手的脈象,撚須沉吟。

少年在旁,戰戰兢兢的問道:“老師傅,我爹他怎麼樣了。”

道人將大漢的手臂一放,搖了搖頭道:“沒救了。”

少年聞言大哭,立刻跪倒在地拉著道人的衣角道:“老師傅,我知道你是個有本事的人,求你救救我爹,我就他這麼一個親人了。”

道人不耐煩的將少年的手拂掉,依舊一臉不為所動的神色:“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我說沒救了,就是沒救了。”

少年哪裏肯聽,兀自跪在地上,對道人磕頭不止。

道人依舊站著,半晌方不耐煩的拿出一顆丹藥遞給少年道:“罷了,把這個給他吃下吧。”

少年聞言大喜,忙接過丹藥攙起大漢給他喂下。道人的丹藥果然神奇,大漢一服下臉上便有了血色,也能說話了。

少年一手攙著大漢,跪在地上磕頭道:“多謝老師傅救命之恩。”

“可別忙著謝我。”道人站著依舊冷冷道:“我說了救不了就是救不了。這顆丹藥不過是替他續命一時三刻而已,好讓你們父子二人話別,也算我仁至義盡了。”

少年聞言不由大驚,剛想再出聲相求,卻被大漢舉手攔下道:“這位道長,想必也已盡力了,小海,你別為難人家了。”

大漢抬手對道人道:“這位道爺,多謝相救,現下可否許我和小海父子二人相別一番。”

“隨你們便。”道人甩了甩袖子,兀自走向一邊。

大漢抬手擦了擦少年臉上的淚水道:“小海,爹怕是不行了,往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哭,男子漢要有個男子漢的樣子。爹平時是怎麼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