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一道白色遁光從青琅山脈的半空一閃而過,遁光之中正是驅動臨風簫日夜趕路的林海與綠芴二人。
青竹居士提點完林海之後,便吩咐綠芴與林海一同前往鳴翠峰,卻也不說為何,隻讓林海好生帶著綠芴。林海雖然心中疑惑,但也隻得依命遵從。
林海看著手中的一把折扇,兀自沉思。此乃江山扇,乃是青竹居士臨行之前賜予林海的法寶。此扇進可攻,退可守,正適合林海現在的境界。它扇麵之上所繪的萬裏江山圖還可幻化出數座巨大山峰,即便不敵對手,憑這幾座山峰拖住對手一時半會也是不成問題的。
林海合上折扇,心中暗想,青竹居士倒是不錯。又看了一眼在旁打坐調息的綠芴,心中又不禁無語。綠芴自從與他一同上路以來,除了必要的交流,便不再開口多說一句。
忽然,腳下玉簫一沉,林海心中一驚,趕忙穩住玉簫,緩緩往下降去。
隻見前方一座山峰若隱若現,峰尖之上隱隱可見積年的白雪,而峰腰以下確實綠樹成蔭,鬱鬱蔥蔥,內裏夾雜著香花藤蔓,望去令人心曠神怡。
林海暗暗穩住玉簫,慢慢向山下降去,待落到地麵,便從一旁的花叢之中,閃出一個身著綠色衣衫的白麵青年,望去約莫也是旋照期修為,腰間挎著寶劍,劍柄之上刻著一個篆體的易字,正滿臉皆是慵懶之色的望著他們。
林海忙收起玉簫,帶著嫣兒上前一步拱手道:“道友好,未知此處是何地?為何我的法器無法禦空飛行了?”
那綠衣青年斜斜的飛了林海一眼,竟有說不出的慵懶嫵媚。林海不由心中一動,這綠衣青年明明是個男子,怎地像個女子一般。
綠衣青年片刻之後才懶懶道:“此乃鳴翠峰。”
“原來此處就是鳴翠峰!”林海興奮道:“隻是為何在下的法器會忽然失靈!”
綠衣青年細細打量了林海一番道:“並非是道友的法器失靈,而是翠鳴峰峰頂乃是一塊巨大的五行元磁石,尋常法器經過此處皆無法驅使。”
“原來如此!”林海心中不由暗道:“為何青竹居士竟未提及此事!”
綠衣青年見林海半晌未語,又道:“不知道友為何來此?”
林海思附此事隱秘,便推說道:“我等乃是無意路過此地,原本是要往西而去。”
綠衣青年聽完一笑,也不知可否,隻含笑道:“隻是此處法器無法驅使,道友若急著要過山,便隻能往綠霧林一行了。”
“綠霧林?”林海疑惑道。
“正是。”綠衣青年兀自摘了一朵香花,放在鼻前一嗅後方道:“這綠霧林之中多有猛獸,且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危險,就連我從小長在這鳴翠峰,都從未踏足過裏麵一步。隻是這其中有條小路,隻需五日便可穿過鳴翠峰。”
聽到此處,林海心中不由閃過一念道:“不知這綠霧林中有何不為人知的危險?”
“這個麼。我也不清楚。”綠衣青年緩緩道:“我也不過是聽我師傅曾經提起,似乎綠霧林中住著位不出世的老怪物,脾性古怪,所以囑咐我無事不要靠近綠霧林。”
林海聞言不由與綠芴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是難言的興奮之情,就是此處!當即便問了綠霧林的方位,要往林中而去。
綠衣青年卻道這綠霧林周圍皆是陰重之氣,需得正午時分進入方可保萬全,此刻時辰已晚,不如先隨他到住處歇息一晚再去不遲。
林海聞言不由踟躕了起來,而綠芴依舊一言不發,獨自抱劍目無表情的站在一旁。
綠衣青年見林海半日不語,也隱隱猜測到林海心中所慮之事,便開口道:“道友有些疑慮也是應該的。我等雖是修道之人,野外露宿多有不便,才出言相邀,若是道友有任何疑惑之處,我絕不勉強。”
林海見綠衣青年開口便將話說開了,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且正如易遙所說,野外露宿確有許多不便之處,往他處過夜,倒成了必行之事了,便開口道:“道友言重了。道友一片好意,我怎會有所疑惑,如此便多謝道友了。”
綠衣青年見林海答應,便微微一笑舉步往前,林海便帶著綠芴,遠遠的隨在其後。
綠芴一路之上皆是一言不發,林海也不由有些氣悶,便走快了幾步,和綠衣青年搭起了話來。原來這綠衣青年名叫易遙,從小隨著師傅居於這鳴翠峰,數年之前其師傅坐化了,隻餘了他一人守在此處。
兩人一聊之下,倒是頗為投機。不多時,易遙朗聲道:“林兄,咱們到了。”
林海順著易遙所指往前看去,一座小小木屋建於密林的外圍,屋後綠樹掩映,屋前乃是一片綠甸,不遠處有一小湖,清澈見底。林海與綠芴隨易遙進入屋內,裏頭雖無華麗陳設,但收拾的頗為齊整,一應桌椅床櫃皆由青竹製成,屋間垂著素色帳幔,桌上供著一束林中采來的野花,花瓣之上猶自帶著晶瑩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