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古堡裏的陰謀(文)(1 / 3)

?這之後的幾天裏,玄奘每天都來大寺院請教,達摩僧伽也很歡喜地站在寺門前迎接他。兩人在禪房裏談佛論經,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雙方均從對方身上學到很多,也都覺得有所進益。

玄奘常對摩咄等人說,自己實在是幸運,尚未到達佛國,便遇到一位善知識,不必擔心時光虛度;而達摩僧伽也常在弟子和香客們麵前誇讚玄奘,稱這位大唐法師學問廣博,遠在自己之上。

這樣平靜地過了一個多月,呾度設每日隻叫人送些豐厚供養到館驛中,卻始終沒有再召見玄奘。

這天一早,玄奘再次騎馬出城,穿過繁茂的花果樹叢,邊走邊想:這段日子以來,每日同達摩僧伽大師探討佛法,身心愉悅,倒忘了自己還要去天竺求取真正的大乘佛法,怎麼能在這裏一直耽擱下去?特設說,要我在此耐心等候,待他病愈,會派人直接把我送到天竺。如今過了這麼久,為何還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他的病隻是普通風寒,按說早該好了。莫非,是我看走了眼,特設還有別的什麼病不成?

一陣冷風吹來,玄奘不禁打了個寒戰,望著遠處已經落盡葉子的樹木,心中暗暗著急——嚴冬即將到來,眼見得天氣越來越冷了,卻還不知何時才能重新上路,我是不是應該立即向特設辭行,不要再等了呢?

來到大寺院,達摩僧伽一眼便注意到玄奘臉上的憂鬱之色,微微一笑,道:“法師今日心緒不寧,不知所為何事?”

聽了這話,玄奘立即收束心神道:“玄奘記掛取經之事,所以心不安寧,實在慚愧。”

“這沒有什麼好慚愧的,”達摩僧伽笑道,“既生娑婆,又哪能無事掛懷呢?”

“多謝大師開示,”玄奘合掌道。隨即又自言自語,“設的病按說不重,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也不知怎麼樣了?”

“這個法師不必擔心,”達摩僧伽道,“老衲聽說,半個多月前,有人將一位梵僧引見給設,說是從佛國來的。此人擅長咒術,居說頗有效驗,這些天,設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已經可以自由走動了。”

“如此,當真是特設之福了。”玄奘欣慰地說道。

兩人照例坐下來談經論道,不覺又是幾個時辰過去。看看天色已晚,玄奘便辭謝達摩僧伽,回到館驛整理行李,為出發做準備。

又等了數日,仍不見王宮中有任何消息傳出,看著牆角已經收拾好的行李,就連摩咄也開始著急起來。

這天一大早,他便背著雙手,在閉目端坐的玄奘麵前走來走去,不停地發著牢騷:“這特設怎麼回事?說好了派人送法師去天竺,這都多長時間了?屁都不放一個!”

“沒準兒特設隻是一時興起才這麼說的,現在後悔了。”阿克多坐在行李邊上,猜測道。

“這倒也是,”拉卡納道,“生病的人有時是會說些胡話的。”

玄奘睜開眼睛道:“我看那坦度設重情重義,又是一國之君,應該不是巧言令色、朝令夕改之人。他待我們又一向很好,各種供養也不缺乏,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他。”

“法師啊,”摩咄停下了腳步,“其實弟子倒不在乎他是不是個巧言令色之徒。就算他不打算兌現承諾,也沒什麼,但至少也該跟我們說一聲,發放關文讓我們走路。這般不聲不響的,不是要急死人嗎?”

“達官不必著急,”玄奘安撫他道,“聽達摩僧伽大師說,一個來自佛國的僧人正在宮中給他治病,我們就再耐心地等上兩日,或許就有消息了。”

阿克多卻沒那麼樂觀:“就算特設的病還沒有完全康複,至少也該上朝理政了。”

“可不是?”拉卡納道,“如果他上朝理政,就不可能不過問法師的事情。”

話音未落,就聽外麵傳來一陣混亂的馬蹄聲。

十幾匹馬呼嘯著衝進館驛,領頭的是一個將領模樣的人,尚未停穩便飛身下馬,也不跟驛官打招呼,急如風火般地衝進了房間。

“你是誰呀?怎麼亂闖啊?”阿克多和拉卡納立即跳起來,擋在玄奘的麵前。

那將領隨手撥開他們,然後踏前幾步,合掌衝玄奘施了一禮,道:“法師,我等奉新設之命,檢查一下館驛中是否進來可疑之人,萬望法師勿怪。”

說罷將手一揮,一群士兵便在房間四周搜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