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閣裏,那個女拍賣師夜舞大美人聽著眾人的議論聲,臉上的表情有著幾許不自然,她看了幾眼那還在轎子中假寐的男子的臉色,眼中有著對那些議論之人的殺意和對轎中之人隱忍的憐惜。開什麼玩笑!小主人竟然要自己去買自己的親弟弟,即便這隻是用來迷惑楚世子的一些手段,但是她還是表示很不爽,很有怨念。
她夜舞和弟弟夜鬱當年在走投無路時被小主人所救,後加入主人門下為她效命,但在他們姐弟兩人的心目中,小主人才是他們真正的主子。這些年來,弟弟夜鬱在她的保護和小主人的縱容下從未吃過什麼苦頭,完全像是一個大家貴公子,誰敢如此的用言語侮辱他!這樣想著,她使了個眼色給她的手下,想要通過她自己的力量解決那些聒噪的人,哪怕是會得罪一些人她也拚了,她夜舞要護著的人憑什麼要給別人去中傷?她這樣想著,卻有人比她先快一步了。
蘇然落悠然的趴在窗口上帶著惡魔般的淺笑,手指微揚,幾根細細密密帶著金屬光澤的銀針從她手中以著別人看不到的速度出手,直直的插入那些口不擇言的人的啞穴。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原本坐在轎子裏假寐的夜鬱不知在何時醒來,他揮了揮袖子,眼中有著嗜血,很快便看到那些膽敢侮辱他的人身上有著唯有他能看到的東西。不一會兒,他就看到那些人藏在衣服下的皮膚中帶著詭異的暗紫色,但他們的麵色極為平和,像是在享受著什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夜鬱自然知道他的“夢之醉”有著什麼樣迷人的能力,他麵紗下的嘴角在無聲的勾起。夢之醉,無色無味的一種毒,中毒之人不見光處的皮膚會呈現暗紫,整個人剛開始會沉浸入美妙的幻境,但等他們在最快樂的巔峰之時就會經曆最痛苦的情境,如此循環,像是在睡夢之中一樣,悄無聲息的死去。
傳言邪靈閣有一公子,擅長使毒下蠱,卻沒有人知道那在轎子中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美男子會是那個心狠手毒的公子夜。
此時,蘇然落對麵的包間裏,風亦淩卻完美的捕捉到了蘇然落和轎中之人的出手。他所在的地方剛好能看到一切,是以,楚漓都沒有看到的卻被他看到了,他的眼底有了一絲暗芒劃過,快得他抓都抓不住。
蘇然落並不知道自己的小動作已經被對麵還慵懶的靠在榻上的紫銀色衣服的男子盡收眼底,她所在的角度極為巧妙。連敏銳的楚漓都完全捕捉不到,同樣的,她自信沒有人看得到。今日的輕敵,卻讓她未來追悔莫及。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現在開始起拍,起拍價一百兩。”
女拍賣師這話一出,讓在場的許多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一百兩!平民百姓一兩便可以供應三口之家過豐衣足食的一個月,這一百兩用來買一個百無一用的男寵也未免太過奢侈,很多人在這個時候都開始打退堂鼓了。
“一百一十兩!”
“一百二十兩!”
還是有人在喊價,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貧窮人的分文沒有,富裕的人高高在上,千兩萬兩在他們眼中就像是一個數字,隻要能讓他們開心,他們並不介意這數字是多是少。
女拍賣師開始進入了正題,她用著熱情洋溢的聲音盡情的推銷著這一件“拍賣品”,不出一會兒,價格便瞬間飆到了上千兩,而此時,喊價的人也越來越少了,大多都是富有的商人和有些持著金卡的官員。
“一萬兩!”
六樓的窗口上傳來一個聲音,眾人抬頭看去,是一個嫵媚的女子在喊價,正是剛開始進入邪靈閣的那個丫鬟,她身邊那個鵝黃色衣裙的少女帶著晦暗不明的笑意。
蘇然落現在心中是有幾分忐忑的,楚漓剛剛好像有事離開了包間,她才敢用眼神示意輕夢去喊價。然而風影還在房間裏,頂著他控訴的眼神,她真的覺得壓力山大啊……
樓上一喊價,下麵的人瞬間不再跟隨了。開什麼玩笑?一萬兩!若是一萬兩用來買一個男寵那也是太過於抬舉他了,平常那些有名的妓院裏的當家頭牌也沒有超過五千兩的,更何況還是用來買一個連容貌都沒有見過的男子。哪怕邪靈閣出手的必然是極品,他們還是覺得不值。更何況,能坐在六樓的定然是大富大貴的,而且能持有鑽石卡的必是與邪靈閣主人關係匪淺。必要之下,這邪靈閣還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再說一個男寵一萬兩,也確實是不值。他們心裏這樣想著,就保持了緘默,若是他們知道被拍賣之人是邪靈閣赫赫有名的公子夜,哪怕擲萬金,也沒有人不想得到的。
“一萬零一兩!”一個蘇然落極為熟悉的聲音出現,她看向那聲音的方向,那喊價之人旁邊坐著的一男一女眼中有著她熟悉的光芒,而且剛剛離開的楚漓也正坐在那男子的身邊飲茶,讓她有幾分怔住。
他們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