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卓文馨預料那樣,趙綰直接擺案撫琴,一縷青煙悠然揚起,琴聲隨之而來,“敦彼行葦,牛羊勿踐履。方苞方體,維葉泥泥。戚戚兄弟,莫遠具爾。或肆之筵,或授之幾……”
“此歌是《詩經·大雅·生民之什》中的《行葦》,的確符合現在的意境,既讚美了南宮侯府,同時有暗暗抬高了自己老師的名望,趙綰之才果然不一般。”卓文馨雖然呆萌,可畢竟有才女之稱,一語道破趙綰的小心思。
看著底下一排人搖頭晃腦在那品味著,唐都感覺有些膩歪,那模樣頗有點想吃藥吃多了一般,“文馨,你看你這麼瘦,快多吃點肉吧,長得胖胖的。”
卓文馨羞澀的接過唐都遞來的鴿子腿,衣袖掩口,細嚼慢咽。
卓文萱有些無語,沒想到自己的妹妹也跟著胡鬧,“妹妹,主意場合。”
場中不乏由將目光看向卓家雙嬌的儒生,尤其是王煒,此時看到唐都兩人大快朵頤不由得心頭暗恨,“幼麟兄,如此自得,想必有所心得吧!”
眾人為之一靜,就連張坐也將目光看向了王煒所指,鴉雀無聲之下,落針可聽,而此時人們耳朵裏聽到的隻有一陣淋漓暢快的吧唧聲。
“唐都,你好生無禮!”被人無視的感覺頗為不爽,王煒怒喝道。
“幼麟,叫…叫…”司馬相如慌忙間嘴都跑偏了。
“咳咳,幼麟不得無禮!”公孫弘輕聲低咳,兒子這個吃相,讓她的老臉多少有些掛不住。
唐都咬掉了雞腿上最後一塊肉,用手帕胡亂的擦了擦嘴,在眾人的注目下,緩慢的站了起來,“直呼名諱,王兄才是無禮。”
王煒麵色尷尬,口中不弱,“喚你不答,故而著急了,可是你不該席間聽詩食肉,簡直有辱斯文。”
“我問你,食物擺在案台之上,是否供人食用?如果供人食用,何罪之有?詩歌本為雅致,我亦受教,餐飲正符合其中意境,隻是不知道王兄如何不在意,居然能夠留意我在吃肉,倒是浪費了趙儒的一番美意了。”唐都倒打一耙子,直接將王煒推到了趙綰與南宮侯的對立麵,不可謂挖坑不深。
此刻又是一道坑神點閃爍在黑塔之上,此時已經七顆。
王煒呆若木雞,心中肝膽俱裂,尤其是南宮侯平靜無波的目光,更讓他如芒在背,一屁股坐在地上,冷汗直流……
“幼麟果然見解獨到,看來能得其樂者,唯獨幼麟啊!”趙綰心中惱怒,卻不能再犯王煒的錯誤,“我看不如,幼麟兄撫琴一首如何呢?”
靠嘴坑人,看來在趙綰身上已經行不通了,不過不坑人,可不是唐都的性格,當下謙虛的說道,“小弟不通音律,胡亂彈琴隻怕是有辱斯文。”
趙綰心中暗喜,等的就是你這句話,“還請賜教!愚兄這裏有禮啦!”
唐都嘴角微微上翹,此刻第八顆坑神點的虛影,正忽明忽暗的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