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腦袋掛在腰帶這種事,不是我想要的,我還要留著我的小腦袋瓜子,吃吃喝喝,所以汲大夫好意,幼麟心領了。”唐都委婉決絕。
“小友不要這麼急著拒絕,姑且不說,大勢所趨下,人人皆為螻蟻,可有些事,實在不是自己能夠做得了主的對吧?”汲黯挑起眼皮,難得掀起一絲笑意,卻讓人感覺到陰冷。
“還請汲大夫直言。”唐都麵色一沉。
“比如說,巴蜀禦使,比如說你這小店,又或者說長安此去五十裏,在或者……”汲黯不緊不慢的說著,仿佛說著稀鬆平常的事,“所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哈哈,那幼麟這裏可要提醒汲大夫,一定要多留子嗣了。”唐都一聲冷笑,眼眸如同刀鋒一般盯著一旁站立的汲偃,讓後者驚駭得寒毛炸立。
怎麼會有這種眼神?這哪裏是人?分明是一隻等待撲食的惡虎!
“你幹威脅我?”汲偃硬著頭皮站起來,狠狠的說道。
“威脅?開什麼玩笑,”唐都笑容仍舊冰冷,“我從未出惡語,又好茶招待,威脅?從何說起。”
“我告訴你,我汲偃不怕,有本事你就找人來殺我!”汲偃挺起胸脯,一張白麵漲得通紅。
“別別,我對殺人不感興趣,隻是勸戒汲公子,在注意身體的情況下,還是能生多生一點吧,沒準以後出現什麼天災或是意外,就不大好了。”唐都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說出的話,卻異常直白。
就連汲偃也放下手中的茶盞,眉頭深皺,老眼中寒光閃爍,忽而一聲輕笑,或許這是他這幾年第一次笑,就連汲偃也感覺有些意外,“幼麟小友,你知我隻不過是一個說客,但幕後這位主,想來小友應該能夠猜得出。”
威脅從來都無法使唐都屈服,既然老麵癱不再以強權想壓,唐都自然不好再冷眼冷臉,“幼麟知道,隻是實在不願深陷這漩渦之中,稍有不慎,恐怕會粉身碎骨。”
“那位,知曉幼麟大才,又精通易術之道甚為歡喜,易術與黃老皆為道家,自然理念相同,清靜無為,安逸自在,難道不是幼麟所願。”汲偃輕聲說道。
“皇家畢竟非是尋常百姓。”唐都輕歎道。
見唐都話風稍弱,汲黯心中暗喜,接著說道,“幼麟,無需擔憂這個,你以幕僚身份入駐,並不身居官位,所以無需有此憂患。”
唐都心中暗暗佩服,竇太後果然是一塊老薑,無論自己能否為竇太後出主意,對於她來說都是一本萬利的事,但……
如果出的主意是餿主意呢?
“既然這樣,如果幼麟在推讓就顯得矯情了,好,我答應成為那位的幕僚。”唐都悠然一歎,終於不再扭捏。
汲黯長出了一口老氣,但那張老臉卻再度恢複成了冰塊,“幼麟,眼下回味齋窘困,不如……不如全力輔佐那位,如何?”
唐都淡然一笑,“這個就不必汲大夫操心了,不過,雖然幼麟不要官位,但是這薪水,額,也就是供奉,還是不能拖欠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