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便是太皇太後身邊的紅人,也是長安回味齋的幕後掌櫃,唐都唐幼麟,素有鐵口直斷,一卦千金之稱。
而此時,正麵對唐都之人,同樣一身錦緞,鮮紅色如血,圓滾身材,一抹山羊胡,微眯的雙目中隱隱精光顯露,此刻正玩味的撇著唐都,正是被稱為未央謁者的主父偃。
這些文武群臣都是究竟官場的老油條,此刻這種尷尬的氣氛,他們怎麼能夠推斷不出大概,心中暗暗揣測,看來今日朝會必定十分危險,這樣的場麵能躲就要躲,千萬不能往前衝,所謂神佛打架,小鬼遭殃就是這個道理。
漢武帝瞥了一眼身旁的竇太後,恭敬的說道,“皇祖母,今日孫兒得到一封文筆極好的文章,不知皇祖母可有興趣一聽?”
竇太後麵色不動,仍舊把玩著手裏的古玉,這玉乃是唐都送給自己的,有清火明目之功效,這麼多天看來,唐都言語不虛,說不定自己有生之年,真的能夠重見光明,所以竇太後一刻也不鬆開這兩塊古玉,就連睡覺也放在身邊,“既然徹兒有興趣,皇祖母也想聽聽。”
武帝心中一喜,接著說道,“這文章構思巧妙,另辟蹊徑,徹兒唯恐解釋不周詳,莫不如,叫上一位才思敏捷的長史一讀,可好?”
這彎彎繞說得漢武帝自己老臉都有些通紅,不過竇太後倒也沒有揭穿他,隻是眼皮也未抬,“就依徹兒的意思。”
漢武帝瞥了一眼主父偃,主父偃輕鬆的點了點頭,漢武帝的目光假意的在人群中徘徊,其實就連漢武帝也不知道呂步舒在哪裏,但這樣的朝會,呂步舒不能也不敢缺席,看得出來,群臣都在閃躲這道目光,唯恐落在自己的身上,就連此刻的呂步舒也在躲躲閃閃。
“長史呂步舒,朕素來聽聞長史,胸有詩書,我看這卷文章,不如就呂卿來讀吧,順便,將文中大意講給眾位聽聽。”漢武帝輕咳了一聲。
群臣不由的鬆了一口氣,再看呂步舒一臉生無可戀,但被皇帝點名,他可不敢不接著,隻能硬著頭皮從宦官手中接過這卷竹簡,隻是當他將竹簡展開之時,已經老臉慘白,冷汗不由得稀稀拉拉的滑落下來,整個人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一聲不吭。
眾人也有些蒙蔽,心說這竹簡之上到底寫了什麼,居然讓這姓呂的直接跪倒在地,再看漢武帝卻是微眯雙目,隱隱慍怒。
“這上麵的字,難道呂卿不認識?還是打算不接朕的意思?”漢武帝淡然說道,可誰都能看出來,漢武帝正壓著怒火。
“小臣,不敢!”呂步舒勉強抬起頭來,“陛下,這竹簡乃是大逆不道之輩所寫,小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念出來,更別提還要對著滿朝同僚來解釋其意思。”
漢武帝微微一笑,伸手虛撫,“呂卿不必害怕,朕又不是暴君,念出來,朕恕你無罪!”
“諾……”呂步舒這才勉勉強強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