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周鼎成不甘落後(2 / 2)

他心裏還隱含著一層意思,隻是現在時機未到,不便說出來而已。

看到兩人初次見麵的光景,以後如何發展不好說,但這次會麵還是特別成功,遠遠高於他的預期。

或許先師白沙公在天有靈,保佑自己事事心想事成。陳氏一派式微多年,如今真的又有複興之望了?

言念及此,他內心激蕩起來,好在他調心鎮靜功夫到家,不管心裏如何,臉上還是那副藹然長者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變化。

陳慕沙覺得,實施計劃的條件已經基本成熟。

他要出手了。

況且卻茫然無知。下完棋後,他就告辭回家了。

一路上,陳明伊,就是那個乳名叫石榴的姑娘,顏容相貌始終在眼前晃蕩,揮之不去。

回想著她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辭,況且樂不可支。若是單憑美貌,也不至於給他留下如此深的印象,但她的做派卻是與眾不同,那些在大明朝純屬異端的話語,深深吸引了況且。

難怪老夫子門庭冷落,不會是都被這位刁鑽的小魔女給想法嚇走了吧?

回到家裏,卻見父親在廳堂裏坐著,陪一個人吃茶說話。仔細一瞧,那人是周鼎成。今日的周鼎成很是正經樣子,一點都不癲。

“周大人,對不起啊,畫我還沒動筆呢,您不會是上門討債的吧。”行過一禮過後,況且笑著說。

“哪裏,我隻是來看看,聽說練大人跟陳老夫子都上門來了,我那位本家大哥也派人送禮,我再不過來,豈不顯得太托大了。”

周鼎成哈哈笑著說,“書畫的事不急,我還要在蘇州盤桓一陣,你隻管慢慢畫,另外別叫我大人,當不起。”

“這是哪裏話。”況鍾接過話說道,“周兄乃是朝廷的紅人,怎麼一個大人就當不起了。”

“況兄,一般人不知道,你一定清楚,我們這些中書,實際就是書畫匠,連真正的吏員都算不上。要別說是紅人了,朝廷上下的大人們對我們敬重些,無非是看皇上的麵子。別說是個大活人,就是皇上養的貓狗跑出來,大家也得當神佛供著不是?這道理我們都懂。”

周鼎成快人快語,一語道出實情。況且父子相視而笑。

“不過,中書也有實惠的地方,最主要的還是能有機會看到大內珍藏的書畫,那可是本朝數代的積累,民間書生哪有這眼福?若不是為此,我何必為幾兩俸銀去受朝廷禮法的管束,在江湖中自由自在玩耍豈不爽快?有一管筆在手,走到哪裏也缺不了我吃的穿的。”

“周兄的話極是,況且,你學著點。”況鍾笑道。

周鼎成來了勁兒,接著說道:“我是逢人說人話,逢鬼說鬼話,現在不就興這個嗎?不是我當麵奉承,況兄賢父子都是實誠人,我還能有半句虛的。”

況鍾點頭答道:“實對實最好,人之相交,貴相知心,就是一個實字。”

周鼎成向況鍾拱拱手,轉頭對況且說:“小子,我跟你也不講客套,不玩虛的,練大人跟陳老夫子都許諾你萬般好處,他們能做到。

“我能淺力薄,沒法許給你什麼,聽況兄說,你將來還是以行醫為生,如果今後真想到京城甚至太醫院行走,我給你蹚道。

“你就是想進宮看看字畫,我也能想法辦到!”

“周前輩,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不分彼此。您說這些做什麼?”況且嘻嘻笑著說。

在父親跟外人跟前,他還得裝出一副規規矩矩的樣子,侍立在父親左側,不問就不能說話。

“著啊。我還廢這些話作甚。”周鼎成大喜,轉瞬又覺得有些不對,看著況且說道:“小子,你不是想給我下什麼套吧?”

況且笑道:“周前輩,您有什麼怕被我套的,先都藏好了,別讓我知道,我可是說了,不分彼此。”

“得,我還是被你套住了。”周鼎成朗聲說到,卻覺得很是開心,自覺跟況且的關係,比練達寧和陳慕沙還近了幾分。

“笑談,笑談。”況鍾急忙插了一句。

“況兄,這可不是玩笑,我可是認真的,今後他……”

他一指況且,“跟我就跟一個人似的,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事臨到頭,就算刀按脖子,我也不會皺眉頭。”

“周兄如此看重小兒,自然更好,在下謝過。”況鍾站起一揖。

“別,別客套,我就不耐煩這些。”他回了一禮後,又對況且說:“小子,你那些畫法、筆法?”繞了半天,他其實還是為了這個目的。

“都是您的,我保證。”況且正色說道。

“成交。”周鼎成一拍桌案,心中大為暢快。

盡管近乎賭咒發誓,其實周鼎成在心裏早有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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