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鳳陽城裏說藥王(1 / 2)

況且不想逃,他留在鳳陽,一則是要想法子查詢到皇家秘檔,希望能從中找出況家祖上逃亡之謎;二則在鳳陽,他無牽無掛,如果要和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對手搏鬥,他寧願在鳳陽,如果在家鄉,難免會連累到家人和師友。

至於個人的生死安危,他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也沒用。索性置之不理,死豬不怕開水燙,船到橋頭自然直,如果不直,就直接撞上去。

晚上,況且在燈下憑印象畫著記憶中千機老人的模樣,上一次他以為是幻聽幻覺,就把這事忘了,現在看來有幾分是真的了,於是想到把他的畫像複製出來。

他先用大寫意畫了一副神仙圖,卻不是很滿意,然後又用工筆畫了一幅,手頭沒有油彩,隻是先勾勒出基本的圖形。

然而,他仔細琢磨了半天,覺得表達不出千機老人的神韻,他想,也許用油畫的畫法,可能達到那個效果,但那就需要畫布和油彩了,得等明天托人去買。

並非中國畫不如西方油畫,而是況且最擅長的是油畫,那是他的專業。書法僅僅是他的個人愛好,但有童子功,可謂功底深厚,說到工筆畫和寫意畫,他跟當世名流就沒法比了。

“怎麼畫上神仙畫了,想要賣啊。哥,你不是不缺錢的嘛。”蕭妮兒在旁看著,大為不解。

“打算送人的。”況且敷衍了一句。

“這兩幅怎麼沒畫完就不畫了?”蕭妮兒在他身邊久了,也懂得一些。

“沒上色彩呢,不過這兩張廢了,明天重畫。”

“別呀,我看挺好的,你都畫完,不送外人就送我唄,我掛在牆上當年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財神爺呢。”蕭妮兒眼熱道。

財神爺?什麼?況且看看自己的畫,真的就差到那種地步了嗎?要知道,財神爺可是白白胖胖、富富態態的,自己想要畫出的可是仙風道骨、淩風欲飛……這是哪跟哪啊,完全是兩種風格啊。

況且知道對蕭妮兒講這些沒用,說了她也不懂,既然她要,當然要畫完給她。

蕭妮兒這一天受刺激有點多,心神俱疲,洗漱完畢就先上床去睡了。

況且雖然也感到疲憊,卻無睡意,他在燈下仔細回想這兩天發生的事。所謂不經一事,不長一智,這兩天經的事太多了,他的智商也是蹭蹭地往上竄,連中國曆史上最晦澀難懂的坑學都略知個中三味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人的一生境遇中,最鍛煉人的就是逆境,尤其是生死危難不斷的逆境,最能激發人的潛能,也最能促使人快速成長。

在蘇州時,況且不過就是個孩子,父親身邊的愛子,老師眼中的寵兒,同學們羨慕嫉妒恨的對象。他縱使天賦聰穎,才高八鬥,依然隻是溫室裏的花朵,就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

自從被莫名其妙空降到那座大山裏,他遭遇了無親無故,不名一文的慘痛經曆,可謂在絕境中求生,這才使得他踏上了自我奮鬥,不畏艱難的人生之路。

況且坐在一張矮榻上,先打坐一個時辰,然後開始在腦中冥想千機老人的形象。畢竟沒有真人在前麵,他隻好采用觀想法來回想那形象的每一個局部,把其中最內在的東西提取出來,定格在腦中。

觀想法是密宗的修煉手段,禪宗一般不用這法子,隻是信仰阿彌陀佛的淨土宗、修觀音菩薩的蓮花宗采用的也是這種方法。

況且並非佛教徒,他采用觀想法其實隻是在觀察,就像觀察人體模特,然後將其一點點畫在紙上一樣。

觀想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千機老人留在他腦海裏的形象已經浮現出來,可是內在的神韻還是無法把握住。

他沒有注意到,後背和左腕上畫的金龍和暴雨梨花釘卻一點一滴地清晰起來,好像有一滴滴水進入其中,又像在著墨上色。慢慢的,圖像各有三分之一的地方亮了起來。隨著他停止觀想,又重新隱入皮膚內。

況且在家裏躲著的一天,鳳陽府全城上下都沸騰了。大街小巷裏都在議論一件事情,而且越傳越玄乎。

“你聽說沒有,城裏來了個成精的藥王,已經五百歲了,看上去就像個孩子。”

“誰沒聽說啊,就是不知道真假,聽說隻要吃他一口肉就能長生不老。有誰吃到沒有啊。”

旁邊有一人鄙夷道:“得了,藥王也不是唐僧,哪有吃一口就能長生不老的,頂多就是能治百病。”這人多少還算是明白人。

“你懂個屁,那藥王在深山老林裏吸收日精月華,怎麼才五百年?不知多少萬年了,才能化人形出來四處溜達,這就是長生不老,隻要吃上一口就能跟藥王一樣。”此人說著,涎水直流,眼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