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成看著兩人的光景,心中忽有感觸,用手臂碰碰況且:“小兄弟,你在這兒是不是也惹下不少情孽啊?”
況且不願意聽了,什麼叫情孽啊,怎麼這麼難聽?他跟蕭妮兒,甚至跟左翎可都是世上最美好的男女之情,怎麼能跟孽字沾上邊呢。
“老哥,你年歲太大了,不懂什麼叫情了。”況且大言不慚。
“呸,我這一輩子也不懂什麼情字,也不想懂。”周鼎成呸了一聲,對況且大為鄙視。
“我呸,你不就是為了練你那門子武當綿掌,要保持一生童子功嘛,所以才不敢碰這個情字,也就是強迫自己而已,別把自己說的跟聖人似的。”
小姑娘剛才原想“呸”英國公夫人的,隻是看這兩人實在可憐,自己不好落井下石,這才強行忍住,好容易抓住機會,轉頭卻“呸”上周鼎成了。
周鼎成嘿嘿笑了兩聲,也不敢反駁,別看他在金鑾殿上都敢裝瘋賣顛,可在這小姑娘師徒兩人麵前,哈哈,可以說是乖順入綿羊。
武當綿掌練成之後,本來可以不用保持童子身,隻是周鼎成凡事追求盡善盡美,為保持這門掌功的完善,從不碰男女之情,這事知道的人很少,一般人都以為他是對書畫太癡了,所以忘了世上還有男女之情,也隻有寥寥數人才知道內情。
況且忽然想到小姑娘用的纏情絲,就賤賤地上前問道:“姑娘,你天天手上纏著纏情絲,一定是對情字有獨到的見解了?”
小姑娘冷冷一笑道:“是啊,怎麼,想談談?”
說著,她指間忽然多出那根金絲,有抽出來的意思。況且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急忙退後,拱手道:“不敢,在下敬謝不敏。”
就在那一刹那,他仿佛整個身子都掉進冰窟裏,從裏到外冒著寒氣。他哪裏還敢再跟小姑娘深入探討男女之情,那不是找死嗎?
他明白周鼎成今天為何那麼老實了。
忽然,小姑娘師父的聲音在外麵響起:“顧炎,這就想走了,未免太急了些,何不留下來,咱們好好敘敘舊。”
“師父?”小姑娘聽到聲音驚叫起來。
這半天她都沒聽到師父的聲音,也感覺不出師父在哪裏,她當然有些擔心,但又不能貿然闖出去。她若知道顧炎和外麵幾個人的實際狀況,早就出去一查究竟了。
“慕容前輩,你當真要強行留下顧某人?”顧炎的聲音又響起。
“強行?你未免高估自己了吧,我便是不留你,你能走得出去嗎?”
“那好,咱們就這樣耗著,我就不信天師教那五個高人能始終維持住這陣法不出一點破綻。”
“我也不信你那什麼蜃影無形功能始終保持住。”
兩個人針鋒相對了一陣,還是都不露麵,隻是言語交鋒。
況且卻感覺到周圍一陣陣奇異的波動,那是力場的變化。他本來是感覺不出這些的,隻是他後背上那條金龍又始終蠕動起來,感應著周圍的風吹草動,時刻以微小的變化來抵禦外力的侵擾。
周鼎成神色肅然,他看似全身上下一動不動,卻也是精神高度警覺,時刻準備著迎接預想不到的挑戰,一彈即起,全力以赴。
“慕容前輩,你們跟朝廷之間的恩怨我們沒興趣,也不想參與,我們隻對這張寶圖有興趣。現在已經在我手裏了,你又何必強人所難,非要把我留下不可?要知道你真正的對手不是我們。”
顧炎身段放得很低,也不玩伎倆,而是直白道出本意,一口一個前輩叫著,他現在確實隻求能全身而退,雖然此次損失了兩員大將,但得到了藏寶圖,損失也就微不足道了。
“我不管你對什麼有興趣,既然參與進來了,想中途退出,就得有個說法。你不能如此自由,說就來說走就走,這事今天必須有個終極解決辦法。”
小姑娘的師父語氣堅決,毫無通融餘地。
況且倒是有些發怔,他遠遠見過這位小姑娘的師父一眼,也不過就是中年人,顧炎既是空空道門的長老,年歲也不會小了,怎會對她口口聲聲稱前輩?
“終極解決辦法?不知前輩這是什麼意思,真想要把我們空空道門全滅了?你這胃口太大了吧,別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顧炎說好說歹,已經是極盡恭敬,還是得不到對等回應,自然也不免動氣。尤其是聽到終極解決四字,更是有些心驚,心裏自然有一股氣升騰起來。
人,不能逼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