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周鼎成邯鄲學步(2 / 2)

眾人這才明白況且哪兒得罪了人,心裏也都同情周鼎成,書畫還真就講究個技法,沒有掌握技法就等於走錯了道,永遠到達不了目的地。

況且既然顯露了這種技法,卻又不告訴人家正確的方法,不是明擺著要把活人憋死嗎。大家雖然心裏這樣想,卻又都默然,不敢公開表態,唯恐一說話又得罪了蕭妮兒。

既然敢對周鼎成發飆,這裏的人當然都不在話下了。

蕭妮兒跟周鼎成鬧慣了,可是別人不知道,看到這一幕無疑是小夥伴都驚呆了,氣氛自然有些緊張。

石榴忽然笑道:“周大人,你是不是沒交學費啊?”她隻是開玩笑,想緩解一下氣氛。

“學費?你說我跑遍整個江浙江西各省,就為了找他,光是車馬費就花了多少銀子,差點尋到兩廣去,後來知道他在鳳陽,我又跑到鳳陽去把他接回來,我的辛苦、我的花費還不夠那點學費嗎?”

文賓急忙道:“對,二叔說得對,這就是況且兄弟的不是了。”

況且苦笑道:“你們不知道,這裏麵有道理在。大哥的書畫水平之高為我僅見,可是他不滿足,非要把自己的西瓜全部丟了,跑到我這兒揀幾粒芝麻,還像撿到寶似的。我一再提醒他,別忘了自己的西瓜,這麼做可也是為了他好啊。”

“你當這些人不懂畫,所以想蒙人是不是,說的你多有同情心似的,就是吝嗇。小沈,你說這種技法值不值得學?”周鼎成據理力爭道。

沈周本來在這個圈子裏是老沈,到了周鼎成嘴裏自然就成了小沈。

他被周鼎成點名,頗感榮幸,說道:“值得,太值得了。況兄弟,你這學費要多少銀子,我馬上奉繳。”說著就去摸袖囊。

況且苦笑道:“那是開玩笑的話,你怎麼當真啊,誰要學費了?這種技法若是從開始學,也算不錯,但不管怎樣,都比不上你們現在已經掌握的技法。對了,邯鄲學步的道理,各位都懂的吧。”

“胡說,那你為什麼學,又是跟誰學的,把這些交代清楚才能以理服人。”周鼎成瞪著眼說道。

況且痛苦得呻吟起來,這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了,這要從何說起啊。他學西洋油畫這事沒法說,總不能說自己是從後世瞬移過來的吧,那樣還不得被人當作妖怪捉去燒死?

“是啊,況兄弟是跟誰學的,海內所有的畫家、流派我沒有不知道的,真沒見過這種畫法。”沈周緊盯著問道。

“況且兄弟是不是有難言之隱啊。”文賓說道。

文賓知道些況且身上藏有很多秘密,有的事情沒法公開,這樣的人掌握某種奇怪的技法也不足為奇。

“他有個屁的難言之隱,就是吝嗇,自秘其技,到時候專門拿出來炫耀。”為了逼出況且更多的畫法,周鼎成是極盡汙蔑擠對之能事。

文賓有些緊張地看看蕭妮兒,唯恐這位姑娘再發雌威,不料想蕭妮兒根本不理會,這種事早已經司空見慣,這些日子,周鼎成為了把況且的畫法全都套出來,可是使盡了渾身解數。

況且是一個頭,兩個大,一點辦法也沒有,他不能說出為什麼自己掌握了這種繪畫技巧,也無法說明自己跟誰學的,那麼隻好向周鼎成公開這套畫法的所有技巧。他知道周鼎成是誠心的,故意用眾人向自己施壓,不容他打馬虎眼或者用別的辦法繞過去。

“好吧,既然都這樣說,我就把這套畫法傳授給想要學的人,不過先說明一點,越是一點繪畫基礎都沒有的人,越是適合學這套技法。”

“這麼說,我都可以學了。”文征塵笑道。

“當然可以,可是還有一點就是要真心喜好繪畫,征塵兄守著征明兄都不肯學,又何必跟我學。”況且笑道。

文征塵就是這麼一說,他才不會把大好時光浪擲在紙墨筆硯間,他覺得那是犯傻。

“還有什麼條件?”周鼎成心中一陣激動,終於讓這渾小子就範了,不容易啊。

“你跟沈兄如果要學,就要交換技法,一種技法對應交換一種技法,包教包會,不能敷衍。”況且道。

周鼎成不用說,自然有其獨特的手法,甚至有一些壓箱底的絕技。沈周當然也有許多家傳的技法,外人根本學不到。書畫藝術重在傳承,各種技法林林總總,有的作品即使臨摹千遍萬遍也隻能學其表象,關鍵的部分必須師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