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受陳慕沙情緒的感染,也都有些興奮,棋不下了,坐著喝茶說閑話。
小王爺突然想起一件事,對況且道:“對了,師弟,你上次臨出行江西時,讓我轉一封信給南監那些老夫子,為的是給東坡正名的事。”
況且馬上想了起來,他的確是留過一封信,讓小王爺轉交南京國子監的。
“怎麼樣?”他略有些緊張。
“還能怎麼樣,跟我想的一樣,那些老夫子一口拒絕了。”
“為什麼?”況且惱怒而且詫異。
“這你還不明白嗎,而今理學當道,那些老夫子可都是反蘇學的。根本聽不進別人的話,油鹽不進。除非你倡導二程、朱熹、張載這些人,其他人就不必費力了。”小王爺悠然笑道。
“程朱還用我倡導嗎,現在當道的學問不都是他們的嗎?”況且悻悻道。
“師妹轉你信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事不行,老師也是偏心你,非要我去試試,跟你說實話,老師心裏也未必以蘇學為然。”
況且冷冷道:“這一點不敢苟同,要不咱們現在去問問老師?”
小王爺忙笑道:“算了,我不碰這個釘子,跟你有了爭執,老師偏心你是不用想的。這事你也不必沮喪,以後你可以去南監讀書,親自跟那些老夫子鬥鬥法,也許他們之中也有老師這樣偏心你的,你的主張說不定真的能實現。”
“我去南京國子監讀書?”況且不解。
“是啊,老師說了,你在蘇州還是不安全,讓你過一陣去南京國子監讀書,我也可以照看你一二。”
“什麼時候?”況且心裏有些不高興,他不喜歡有人強行為他安排這些事,哪怕是為他好。
“這事不急。以後吧,為你崇拜的蘇軾正名去南監是有必要的,然後再去北京國子監,一關一關過。”
況且笑了,他也知道這事不能怪小王爺,他對蘇學沒有感覺,好壞都不理會。不過小王爺沒說錯,等蘇州這裏的事停當後,南京國子監還真要去一遭,為東坡正名,讓蘇學重新發揚光大是他心中的夙願。
小王爺對此事興趣不大,於是換了個話題說道:“師弟,你這次跑到什麼地方去了,怎麼把自己弄丟了。”
況且懶得再像複讀機一樣,遇到誰經曆了什麼複讀一遍自己編好的故事,從桌案上拿過來自己的曆險報告,遞給了小王爺。
“你這丟了,回來還得寫報告啊。”小王爺看了直發笑。
“沒辦法,老師交代的作業,必須寫。”
小王爺認真看了一遍,然後笑道:“難怪怎麼也找不到你,誰能想到你躲到那麼個與世隔絕的地方。”
“我那哪兒是躲啊,誤闖進去的,我想躲也找不到那地方啊。”
“也是,對了,聽說你在鳳陽見到英國公夫人了?”
況且心中一凜,師兄怎麼知道這事的呢?
這可有些不好,當時跟空空道門還有護祖派激戰時,英國公夫人可是全程在場的,不知千機老人抹除她的記憶到何等程度,她不會恢複記憶了吧?
就算她當時的記憶抹除,她身邊還有小君啊,至少空空道門的事她是全都知道的,由空空道門也就能知道他的事,看那女人的樣兒,天生就是大嘴巴,可別都向小王爺說了。
“是見到了。”況且硬著頭皮說道。
“你跟她之間沒有啥事吧?”小王爺神色忽然凜然起來。
小王爺的問話差點讓況且笑出來,卻不由得占了起來。這事得說清楚了,好像隻有站起來才顯得光明磊落,才說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