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萬人空巷傳佳句(1 / 2)

“哈哈……”

韋皋讀完全詩,癡呆半晌,忽然從椅子上跳起來,揮舞著那張紙哈哈大笑。

幕僚們麵麵相覷,完了,這真是瘋了,不管這是詩還是什麼,得趕緊毀掉,千萬別再害人了。

“你們知道這是誰寫的嗎?”韋皋興高采烈問道。

“況且啊。”幕僚們齊聲回答。

“你們知道況且是誰嗎?”

幕僚們沒法回答這個問題,隻有三歲小孩子才會這樣問,顯然知府大人狀態不正常。

“這位大詩人大才子況且,正是在下的師弟。哈哈。”韋皋哈哈兩聲,就把況且攬到自己名下,莫名其妙成了他的師弟。

幕僚們一個個搖頭不語,大人是瘋了,真的瘋了。

“人生最大的享受是什麼?不是吃喝玩樂,不是軟玉溫香,而是能讀到一篇絕世好文,讀到一首傳世詩篇,沒想到今兒個居然如願以償。”章學誠喃喃自語,那一句句詩仍然在他心田裏流淌。

等韋皋把那首詩給他們每個人看後,瘋的不再是韋皋和章學誠兩人,在場所有人都傻了。

這些幕僚各自感受不一,各自表現出來的狀態也是精彩紛呈,有一位年老的幕僚一輩子鍾情於詩,讀完全詩後,一口鮮血噴出,登時暈了過去。大家手忙腳亂地把他抬到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涼水的,好半天才醒轉過來,半睜著渾濁老眼悠悠道:“我要是能寫出這樣的詩,就是讓我馬上死了都願意。”說完,嗚嗚痛哭起來。

眾人默然,有幾人心裏想:你願意誰不願意啊,可是寫詩這種活兒不是拚命就行的,不然的話拚命三郎石秀也成大詩人了。

讀這首詩,越是鍾情於詩或者情感豐沛的人感受就愈深,反之天性涼薄的人就差一些。一個人隻要人性尚未泯滅,心裏總有那麼一小塊潔淨的地方,任何人都觸碰不到,甚至自己有可能都意識不到,而這首詩卻可以直搗此處,觸動最深層的情懷。

韋皋稍微平息了一下,才向幕僚們解釋,況且為何也是他的師弟。

“你們知道嗎,在下恩師高公(拱)跟張公(居正)是同窗,張公跟陳老夫子是同年,況且既是老夫子的學生,就跟張公的學生差不多吧,也就跟高公的學生一樣,這樣算起來,也就是我的師弟了。”

幕僚們恍然大悟,這彎子繞的也太遠了點,腦洞不但要大開,還要全開,還要七扭八歪地開,才能洞徹這層師兄弟關係,難度不是一般的大啊。

也有人在心裏嘿然冷笑:真是有粉都知道往臉上搽,這會兒知道揀個便宜師弟回來了,那會兒況且被都察院盯上,你怎麼不說況且是你師弟?

“來人,命駕況府,既然金吾不禁,本府也出去溜達溜達,拜會一下我的師弟。”韋皋把師弟二字說的格外親熱,就跟說自己親兄弟差不多。

“大人,這麼晚了,您還是別出去了,要不叫人請您師弟過來一趟?”一個幕僚說道。

“那怎麼行,豈不讓人說我拿官架子壓人,我要禮賢下士,不對,師兄弟之間不講究這個,我就是要見見這個師弟嘛,還是主動的好,叫師弟跑一趟太失禮了。”韋皋慨然道。

“不過,大人,聽說您這位師弟現在不在家中,正在一家新開的涮羊肉坊喝酒呢,練大人還有老夫子也都在那裏聚會。”一個公人說道。

“哦,那就改日吧。”韋皋大感失望,練達寧和老夫子與況且在一起,當然是慶祝這首詩的出爐,那才是雪中送炭,自己現在趕去,也不過是錦上添花,意思就差太多了。

“明天派個人去況府外麵盯著,隻要我師弟一回家,馬上稟報我。”

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這個師弟他是認定了。

一個衙役應諾,隨後屁顛顛的跑出去了,知府大人高興的事,辦好了,一定有賞的。

當下,幕僚們都馬力全開,人人執筆在手,開始抄詩、寫信封,每人麵前都是厚厚一疊,準備寄送給各地的同窗同年好友。

那時候沒有互聯網,也沒有微信微博朋友圈啥的,要傳什麼東西全憑手工操作,然後就是拚馬力了。

“奉祖兄,練大人手令裏有沒有可以開城門的意思?”章學誠問道。

“開城門?這倒沒有,練大人也沒有這權力,夜裏開城門得聖旨禦批才行。”

“學誠兄是急著寄送這些詩吧,其實我們也急啊,大人能不能想辦法打開城門,隻是讓信使沒連夜出城,開個角門也行啊。”一個幕僚幫腔道。

“幹嘛這麼急,不就是一夜的事嗎,又不是十萬火急的告急文書。”韋皋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