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手上的這張詩稿,不知是文征明手裏的還是唐伯虎手裏得到的,弄不好這兩人手裏的詩稿都被他收繳了。
“這是拙政園的第一道風景,所以老夫會用最好的石料,請江南最好的篆刻大師刻詩入碑,絕對不會失真。”王公興致勃勃,麵色紅潤。
大家都望向況且,眼中的羨慕嫉妒會聚成一道洪流,這可是大榮耀啊,足可以留名千古,流芳百世,隻要拙政園不毀,這塊石碑就會永遠傳下去。
隻有況且不滿意,奶奶的,老子的書法還沒練成呢,你刻在石頭上不是讓我獻醜嗎?他打定主意了,以後等書法大成後,非得偷偷把這塊碑偷出來,換上一塊自己成熟作品的石碑。
“他這是在討好你,小子,你得小心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英國公夫人提醒況且道。
“嗯。”況且嘴皮子一哆嗦,他也總是覺得這個王若非有些不地道,天知道他心裏打的什麼鬼主意。
唐伯虎和文征明兩人站在王若非旁邊,都是臉色陰沉似水,他們兩個忙乎了大半年,累死累活的,也沒熬上這待遇啊,想要在拙政園留下名字或印記委實太難了。
“老夫要說的第二條是今晚邀請各位前來,就是為了半個月後咱們兩大才子對決做一下預熱,不過民以食為天,咱們還是先入酒席,今日男女不分,四海同樂。”王若非故意賣了個關子,這樣好留住大家,不至於到半場走掉大半。
大家最喜歡所謂男女不分,四海同樂的場子,登時不少人歡呼雀躍起來。
況且心裏總是感覺不對勁,這老家夥到底想幹什麼,不會是個馬泊六吧?不過想想他好歹也曾經做過朝廷的都禦史,怎麼著也不至於做出拉皮條這等下作的事吧。
“來,況且,一會坐我這兒。”英國公夫人招手道。
“咱們都坐過去,你們不要離開我。不知怎麼的,我總感覺今晚的事有些不對勁兒。”況且低語到。
“怎麼了?”石榴問道。
“不知道,就是種感覺吧。”
況且嚴重懷疑自己得了大型聚會過敏綜合症,上次在鳳陽,是英國公夫人召集的聚會,結果差點被護祖派和空空道門直接滅門,今天的景象又何其相似。
“師兄,你怎麼來的,那個王大人給你送請柬了嗎?”況且希望小王爺也坐過來,便問道。
“沒有,我是到了老師家才知道你們在這兒的,所以就趕過來了。”小王爺據實說道。
“那英國公夫人呢?”況且刨根問底。
“夫人也沒有接到請柬,她隻是跟我說要給你來當保鏢。另外英國公府在蘇州有宅子,人家這也算回家。你打聽這些做什麼呀?有什麼事嗎?”小王爺覺得況且的提問怪怪的。
“沒什麼。”
況且有些冒汗,他懷疑這場晚會是不是王若非發起的,背後有沒有人暗中推動設計?
王若非回蘇州很久以來,幾乎閉門不出,怎麼會有如此的雅興,又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號召力,一封請柬,就把大半個蘇州的名流名媛都請來了?其中還有不少南京的名流,究竟是他個人的意思,還是有人暗中借他的手設下了什麼圈套?
況且現在就是妥妥的陰謀論者,這也難怪,他經受的一些事,都是這座宅子裏的人根本想不到,根本沒遇過的。
“師兄,你帶了多少護衛過來?”況且進一步問道。
“護衛?怎麼著,你怕會出什麼事啊?小子,你別嚇我,我的命可值錢了。”小王爺也跟著緊張起來。本來到蘇州是來放鬆一下的,可別搞出什麼事情來。
“不是,隻是做個預防,你知道鳳陽發生過的事吧?我怕今晚又要重演。” 況且不加遮掩了,直語道。
“那還等什麼啊,趕緊走人吧。”小王爺抓著況且的手就要走。
鳳陽那件驚天大案,中山王府做了精密的調查,小王爺自然知道不少內幕,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一百多人憑空消失去了哪裏,至今仍是懸案,查不出名堂。
“別急著走,也許是我見景生情,太過敏了。”況且拉住小王爺。
“最好如此。”小王爺還是偷偷出去,叫來自己隨身護衛,讓他們查看周圍情況,有沒有可疑人物在附近出現。
“你們兩人嘀咕什麼呢?”石榴一臉的疑惑。
“沒什麼,我們兩個商量應該給師姐你畫一張像,留在拙政園裏做最亮麗的風景線。”況且笑道。
“滾,一點正形沒有。”石榴知道這兩人才不會商量這個呢。
“這就是你的小媳婦吧?”英國公夫人過來笑著問道。
“見過夫人。”石榴沒辦法,人已經到麵前了,隻好施禮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