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成無語,隻好扭過臉去,跟這些外行根本沒法說話,怎麼說她們也不懂,光是賭運氣怎麼行?書法繪畫的事可不是你想贏就能贏的,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在藝術上純屬屁話。
藝術的路就是天才的資質墊底,然後一步一步踏出來的,缺少哪一樣都不行。
石榴一撥幾個人從王若非府上出來,本來是要各回各家的,隻是秋香非要回這裏等況且,等著況且想出辦法打敗唐伯虎,這樣唐伯虎也就沒臉再來糾纏自己,因為她已經放出話心儀況且了。
大家看她哭的不成樣子,也隻好順著她,一同來到這裏。
小王爺把她們送回來,又留下一輛馬車,一隊護衛,自己回陳府見老師去了,他可沒心思摻和這種婆婆媽媽的事,他此次來蘇州另有要務,不然魏國公焉能放他出來。
“二叔,求您幫況少爺一次,幫他贏下這一場吧。”秋香事急亂燒香,又求上周鼎成了。
周鼎成虎著臉道:“我也想幫他,可是怎麼幫?除非我替他畫。”
蕭妮兒笑道:“他不用人幫,我看他現在心裏已經有了底兒了。”
周鼎成失笑道:“他可不是心裏有底了嘛,那是銀子做的底兒,大不了輸一場,反正他輸得起。”
“那才不是呢,你根本不了解他。”蕭妮兒跟周鼎成可不客氣,不像石榴、絲絲這些人說話還要顧忌輩分禮數的。
“我不了解他?也是,我是沒你了解他。”周鼎成假模假樣的拱了拱手,笑了。
“你……你說的這是什麼渾話,這話也說得出?”蕭妮兒麵紅耳赤道。
絲絲、秋香也掩嘴竊笑,周鼎成話裏有話,為老不尊,隻有石榴沒笑,心裏漣漪一般泛起一股酸意。
“哎,哎,你們胡亂想什麼啊,我可不是那個意思,我是那種人嗎?”周鼎成馬上明白這幾個妮子誤會了,他還真沒這意思,雖說他跟蕭妮兒況且早已經熟不拘禮,也不會開這種玩笑。
“也是,二叔不會是那種意思,妮兒你多心了。”絲絲笑著排解道。
“二叔,真的沒辦法幫況少爺贏嗎?”秋香有點絕望,再次問道。
若是讓唐伯虎半個月後再風風光光贏一次,那家夥可要得瑟個沒完,還不知怎麼來糾纏呢,到時候,恐怕連家主都擋不住輿論壓力,會逼迫自己順從,這才是秋香最恐懼的。
她畢竟不是正經小姐,隻是名義上的養女,跟絲絲、石榴是沒法比的。
“秋香姐,你不用慌,他真的會贏的,你們要是不信,我把他畫的神仙圖給你們看,絕對不比什麼唐公子畫的差。”
蕭妮兒見眾人不信她,就回屋裏把況且畫的那張神仙圖拿了出來,展示給大家看。
石榴、絲絲雖然不擅丹青,眼力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這張神仙圖的高超境界,都看得眼睛發直。
周鼎成又認真看了看畫,點頭道:“若是比畫神仙圖,況且或許有可能賽過伯虎,可是別的那就差遠了。”
這張圖也是周鼎成最看重的,因為況且無意中顯露出點睛法的畫技,這是繪畫的最高技法,雖說況且沒能從畫中把這種技法領悟出來,但畢竟是能掌握住了。若是拿這張神仙圖出去比,唐伯虎恐怕也會甘拜下風。
“二叔,你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況少爺有贏的希望了嗎?”秋香又興奮起來。
“若比這張畫,不用說,況且有優勢,若是比別的,基本就是輸,除非他能在其他畫上再現這種技法。”周鼎成知道這時候不能讓況且膨脹,必須很謹慎,但話說出來卻也令人掃興。
“他能畫出一次,難道就畫不出第二次嗎?”石榴不明白了。
“王羲之書寫蘭亭序也就隻能一次,以後再也沒能寫出那麼好。”周鼎成淡淡道。
他也隻能這樣說,況且的麻煩恰恰在這裏,他隻能在神仙圖上展現點睛法的畫技,在別的畫上就啞炮了。為什麼會這樣?況且一直沒弄明白,周鼎成也不知所以然。
這些日子,況且基本都是閉門構思作畫,周鼎成也很少有機會跟他交流,所以許多疑惑也都悶在心裏。
“秋香姐,你就放心吧,相信他一定會再畫出一張這樣好的畫,比這張更好的畫,把那個唐老虎打成一隻病貓。”蕭妮兒揮舞一下小拳頭,為秋香鼓氣。
蕭妮兒跟秋香地位實則差不多,對秋香的處境自然是感同身受,所以特別理解她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