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個都是美女,太能感覺出男人對自己有欲望時的眼神,甚至都不用去看,身體都能感覺到。
況且隻是想為秋香做點什麼,讓她擺脫唐伯虎的糾纏。
況且自己心裏明白,不僅僅是如此,這隻是一個方麵,另外他的自尊心激發起來了,想用一場真正的勝利來證明自己的能力。他意識到,自己不僅是況且,還是祝允明,雖說這一點他已經快忘掉了。
祝允明可是跟文征明其齊名的書法家,雖說沒聽說他在繪畫上也有同樣的建樹,可是他既然是祝允明了,那麼在繪畫上也要對得起這個名字。
這一點隻有他自己知道。
不僅僅是況且負山而行,唐伯虎也是一樣,甚而有過之無不及。
唐伯虎多日足不出戶,一改以往開朗的性格,變成了一個踽踽而行的文人,不再有一代書畫大家的飛揚綽厲。
他的壓力來自兩個方麵,一個是秋香的得失,一個是兩萬兩銀子,雖說他隻押了一萬五千兩,卻也是一筆巨款。
她妻子嫁妝豐厚,卻也不過五萬兩銀子左右,當時已經極為可觀了。他不善居積營運,也不善長家計,還有過一段狂賭濫嫖的荒唐歲月,這些財產已經大幅縮水。
這幾年,他倒是通過書畫賺了不少銀子,每年也不過一兩千兩銀子的收入,家用倒是足夠了。可要是再輸出去一萬五千兩銀子,他就得直接破產。
另一方麵,他總是把秋香的得失完全跟這次比賽勝負掛鉤,總是覺得一旦失敗,秋香就徹底另屬他人,不再有任何希望。
至於他的名望,第一才子的名頭是否能保住,這種壓力現在相形之下倒是顯得很輕了。
他夫人早已徹底放棄了“相夫”的念頭,也無子可教,每日多愁多病,跟他見麵都少。他的家基本就是杜鵑在打理,照顧夫人,照顧他,主持整個家務。
“相公,不就是畫張畫嗎,以前沒見你這麼吃力啊,這張畫有什麼不同?”杜鵑不明白。
唐伯虎搖搖頭,連杜鵑都能感覺出自己吃力了,可見狀態之差已經到了一定程度。
書法繪畫都不是“費力”的活兒,而是要進入狀態,心與神會,妙得天成,這樣才有神品創作出來,如果隻是耗費心神硬做出來的,也就是一般的作品。
一天,幾個文人聚在文征明家中,說起這件事來,大家都有些不安。
“伯虎好像要砸鍋。”文征明如是道。
“不會吧,伯虎功底在那兒,隨便畫也不會差到哪兒去。”這話沈周都不信。
“他就是壓力太大,連隨便畫都不成了。”文征明倒真是唐伯虎的知交,明白他的問題。
一旁聽著的蘇慶東臉立時綠了,心裏不停地念叨著:不會的,這絕對不會的。
“你這些天也沒怎麼見到伯虎吧?”
沈周問道,意思是說文征明也未必知道唐伯虎真正的狀態。
“這還用見到他,以前他作畫,不都是上午作畫,中午出來約咱們喝酒,晚上還要去他幾個相好那兒應酬一番,何曾像現在這樣,閉門不出這麼長時間?”文征明有些發愁道。
他這樣一說,周圍的人倒是明白過來,這幾人都是跟唐伯虎關係比較近的,連續數日見不到唐伯虎,這才天天跑到文征明家裏來,打聽一下消息,誰也想不到會是這個結果,一個個心裏頗不是滋味。
“伯虎兄是不是在研究什麼絕招啊,聽說況且也是這樣,晝夜閉門不出,兩個人或許都在苦練什麼絕招,想在這次比賽中,用絕招擊敗對手。”一個人這樣猜測道。
“繪畫有個屁的絕招,就是眼力、境界、功底、火候,這都不是一天兩天,一月兩月能練出來的,你以為那是練武耍把式啊,幾天就能練出一招新奇的招數,到時候出奇製勝?”沈周對這話嗤之以鼻。
唐伯虎之外,沈周就是繪畫的權威,他此話一出,別人都隻有信服。
聽到這兩人的話兒,其他人都有些悚然,心裏對唐伯虎的信仰之山已經開始動搖。
最苦逼的就是蘇慶東,感覺自己那一萬兩銀子要飛走了,這可是煮熟的鴨子啊,不會真在鍋裏飛走吧?要命的是,這一萬兩銀子一半是空注,一半是東挪西借湊起來的,他是輸不起啊。
“佛祖保佑,千萬保佑伯虎一定要贏啊。”蘇慶東不斷在心裏祈禱著,更像是絕望的哀嚎。
文征明搖搖頭,長歎一聲,說不出話來,眼睛裏充滿了痛楚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