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本少爺大氣,不跟他們這些賺小錢的一般見識了。”況且大手一揮,卻感覺手有些疼,這一揮揮掉了多少銀子啊。
石榴知道他是故意開玩笑,也不理會他,又跟蕭妮兒說話,問她一些左羚買賣上的事。蕭妮兒有問必答,反正這些事也沒有什麼好瞞人的。
“左小姐也算是商界的巾幗英雄了,我都替某人感到惋惜啊。”石榴歎息道。
“你們聊啊,我去老師那裏請教些問題。”況且趕緊起身走人。
“一說到左小姐你就馬上逃,是不是心中有鬼啊?”石榴冷笑道。
“我心中有什麼鬼啊,你們這話茬我搭不上,在這兒幹坐著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向老師請教些知識才是正經。”況且理直氣壯。
“你心裏想什麼自己知道,其實我也沒有惡意啊,我是真的很佩服左小姐,要是我處在她的位置上,愁都愁死了,哪裏還有心思做什麼生意。你急著走人不是心裏發虛是什麼。”石榴真真假假道。
“好,那咱們就聊聊左羚,再聊聊那天你跟她都長談了些什麼,我總覺得你們是聯手把我賣了。”況且倒打一耙,又坐了下來。
蕭妮兒在旁微笑不語,看著這兩人鬥智鬥嘴。
“你算猜對了,那天我們還真是聯手把你賣了,至於詳情如何,你還是問左小姐吧。”石榴得意一笑。
“你為什麼不能告訴我,非得要我去問她呢?”
況且和石榴對坐著,膝蓋對著膝蓋,頭對著頭,一副針鋒相對的樣子。
“不能就是不能,沒有為什麼。”石榴毫不示弱。
“既然是把我賣了,總得讓我知道買主是誰,賣的什麼價吧?這是我的權利。”況且笑道。
“這也不能,你在這件事裏沒有任何權利。”石榴鼻子哼了一聲。
“啊,我不成奴隸了嗎?”
“對啊,你今天才知道啊。”石榴口氣堅定。
“我的人權什麼時候被你們剝奪的?太不像話了!”況且假裝抗議。
“你根本、從來,就沒有過人權。”
石榴大笑起來,心情無比舒暢,看到況且的窘狀,她總算在鬥嘴中勝了一次。
況且這首七律《讀史賀若弼渡長江有感》再度引發南京、蘇州一次高潮。
唐伯虎第一時間找到他:“我說你小子就不能消停幾天,這才有幾天好日子過啊,你又拋出一首詩來,寫著玩玩也就罷了,又弄出這麼一首絕的。”
況且納悶道:“講清楚點,你什麼意思?”
“還問我什麼意思,你這首詩出來,我們還怎麼寫啊,好賴我也是詩人一枚,不是專職書畫家啊。”
況且苦笑道:“沒你說的這麼嚴重吧?”
“我說的算輕的,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上次你那首木蘭辭出來,南京好幾個詩人當即宣布封筆,從此不做詩了。唉,這次又不知有幾個人得封筆,你要如此寫出幾十首詩詞,江南還能剩下幾個詩人?”
“這都是胡扯,各寫各的,毫不相幹的事,韓愈、歐陽修、蘇軾獨霸文壇的時候,別人不也活得好好的嘛,一樣名家輩出,各擅勝場。”
“那是唐宋,才子雲集的時代,咱們這個時代根本就卑微不振。”
說到這裏,唐伯虎也泄氣了。
況且說的才是真正的道理,韓愈時代有柳宗元,一樣分庭抗禮,更有劉禹錫這樣傑出的詩人,歐陽修時,也有宋祁兄弟,跟歐陽修不相上下,蘇軾稱霸文壇時,王安石的才氣文章一點也不遜色,在政治上更是頗有建樹,至於王安石變法失敗,原因非常複雜,並非都是王安石的錯,不然也不會被封國公,諡文正了。
可是經過元季的大屠殺和大鎮壓,文人如奴隸一般苟延殘喘,文氣自然卑微不振,到了明朝,士大夫翻身做主人,別的方麵跟唐宋比不差太多,甚至猶有過之,可是在文章詩詞書法繪畫各方麵都無法望唐宋之項背。這是時代的命運,世道的命運,誰也屋裏更改。
“你要是能獨領一代風騷也不錯,王世貞才氣是沒說的,可是他的那些理論我並不佩服。”唐伯虎低頭沉思一會兒,忽然道。
“你這是捧殺,我何等人也,獨領一代風騷,哪裏敢做這樣的夢啊。”況且淡淡說道。
況且知道自己的根底,產生反響的兩首詩作不過是挪移過來的,真要做古詩詞,他絕對做不過唐伯虎、文征明這些人,連文賓都比不上,至於王世貞,他隻是讀過他的一些文章,並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