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臉一紅,略微忸怩道:“都是你們男人惹的禍。”
“是,可是男人不惹這禍還不行呢。”況且笑道。
石榴啐了他一口,轉身回房了。
“老師,太嶽先生有回信嗎?”況且跟著陳慕沙來到書房,坐下後問道。
“哪有這麼快。”陳慕沙神色黯然道。
“弟子昨晚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位神仙告訴弟子,萬事天注定,咱們凡人無需杞人憂天。”況且笑道。
“道理的確是如此,可是臨到頭來還是不得不憂心啊,所以咱們才是凡人。”陳慕沙苦笑道。
“南京傳來消息,玄武湖那裏已經基本收拾好了,有鎮守太監在,咱們也沒法瞞得過皇上的耳目,這幾天就要搬家,你有什麼要收拾的,也趕緊收拾一下吧。”陳慕沙說道。
“我沒什麼可收拾的,隨時可以走。”
況且出門,隻是隨手打個行囊,南京、蘇州哪裏都有他的家,不過是一個家到另一個家而已,東西都是齊全的,根本不用帶。
“那就好。”陳慕沙點頭道。
正說著,外麵忽然傳來幾個丫環的歡叫聲。況且豎耳諦聽,原來是雲家大小姐絲絲來了。他急忙出去,卻看到石榴跟絲絲正抱在一起,那場麵太美好了。
“真是好巧啊,伯虎回來了,你也回來了。”況且上前笑道。
“巧什麼啊,我們是一起回來的。”絲絲笑道。
“文賓沒一起回來?”況且問道。
“沒有,他啊,現在誰也沒法把他從書堆裏拉出來。”絲絲苦笑一聲,臉顯憂容。
“他身體還好吧?”石榴有些擔心,讀書可是最耗費心血的,尤其是需要揣摩那些文章中的精義,要耗費大量的腦力。
“還挺得住,就是夏天太熱了,補品都不敢用,我回來就是想讓況且給他配一些能溫補的藥物,不然真擔心他支撐不下來。”絲絲道。
“沒問題,過幾天我們也就搬到南京了,到時候我給他診診脈,然後再給他配藥。”
三人來到石榴房裏坐下,紅袖端上茶了,然後退到一邊。
“他幹什麼這麼拚啊?”況且有些不解,科第的確重要,可是也不至於這麼拚命,這不像是高考,一考定終身,科舉可是允許無限次考試的。
“還不是讓北京一個術士鬧的。”絲絲歎氣道。
“鄉試跟術士有什麼關係?”
況且石榴都是不明白。
“是這樣,這科鄉試朝廷特別重視,據說皇上身邊一位術士卜算出來,這科的南京鄉試的狀元,一定是下科殿試的狀元,所以這些考生都跟瘋了似的備戰呢,文賓自然也不例外。”
“還有這一說?”況且詫異,不覺苦笑。
他雖然詫異,卻也明白這術士的話威力太大了,這科考生不僅要爭奪鄉試的解元,實則也是在爭奪下一科進士殿試的狀元,這種誘惑沒人能抵抗的住,就跟一個凡人爭奪成仙的資格一樣。
“我們前幾天可是跑到你的涮羊肉坊禍害了一頓,吃完後直接跑了,賬都沒結。”石榴得意地笑道。
“你還說呢,管家可不是向我報賬了,說是你們不是賒賬,根本就是賴賬。”絲絲捂嘴大笑道。
絲絲是聽說石榴病了,這才抽時間趕回來看看,她現在比誰都忙,每天要照顧文賓不說,還要去照顧秋香。
秋香懷孕後,反應太大,每天吃不進東西,吃什麼吐什麼,看了醫生隻是哈哈笑,說這是生兒子的預兆,麵對這種折磨人的反應,還向秋香恭喜呢。
絲絲氣得發瘋,這是什麼道理啊,生兒子就得受這種罪,難怪人家說兒的生日,娘的苦日,這還說少了,在肚子裏就已經受盡罪了。
醫生還說要想少受罪,還是生女兒的好,懷上女兒母親一點不遭罪。
絲絲想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醫生也不知道,反正自古以來就是這樣。隻是生兒子生女兒這事誰也掌控不了,既然遭上這份罪就隻好受著,毫無辦法。
“秋香的病能不能治啊?”絲絲緊張地問道。
這些日子絲絲看著秋香遭的罪,心裏也感同身受,結果她也憔悴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容光照人,隻是風姿依舊。
況且苦笑道:“這個好像還真沒有什麼好辦法,這是正常的妊娠反應。”
“什麼反應?”絲絲、石榴一起問道,她們沒聽說過妊娠這名詞。
“就是懷孕的反應唄。”況且無意道。
“女人的事情,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石榴警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