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這麼說,聽說咱們主子一旦娶妻,就不會經常到這裏來了,二夫人自然就是咱們這裏正兒八經的主子,你可不能想偏了。”
“那也沒用,她說不定巴不得咱們都早點滾蛋呢,你沒看到她平時看咱們的眼神,好像咱們時時刻刻都想著偷主子似的。”
“你還怪人家,誰讓你一見到主子的麵,那樣子,嘖嘖,麵紅耳赤的,腿都軟了,要不是二夫人防著,你還不早就撲到主人懷裏了?”
“你才那樣呢,你也不比我好多少,反正咱們都是二夫人的眼中釘。求她的事就別想了。”
況且略一沉吟,回想著自己見到春花秋月時的情節,沒發現什麼異常啊?
也許是他根本不在意,所以就忽略了二人的反應吧。
至於說蕭妮兒嫉妒,他也一點沒覺得,也許嫉妒是女人的天性吧。隻是蕭妮兒在左羚的事上沒有絲毫嫉妒之情,怎會跟府裏這些丫頭較勁兒,她應該知道自己的心性的。
他此時才明白一件事,萬事皆由心生,根本不用裝聾作癡,隻要不上心,效果就已經達到了。
想到自己尚未成婚,就已經成了一家之主,還真有些不適應。
這裏跟在蘇州老宅不一樣,他是把劉媽和紀五當作自己的家人,當作自己的長輩,從來沒把他們當作下人。他覺得自己還是個少爺,享受著家人的照顧與溫暖,家裏的大事小情也都由蕭妮兒操心,自己就是油瓶倒了不扶的少爺公子。
這裏則完全不一樣了。他在這裏是二老爺,卻覺得自己就像是住客棧一樣,疏離感特別強烈,似乎身邊的一切都跟自己毫不相關。
倒是春花秋月兩人的話兒讓他警醒了,這裏的一切不是跟他無關,而是休戚相關,這裏的一切都屬於他,不論是財產還是這些人,尤其是這些人的命運也都在他手中,還真不能意味含糊了。
“我不管這些,反正到時候我絕對不會被被他們擺布,隨便許給哪個小子。以為我不知道啊,這次要把我許配的就是周管家的侄子,平時仗著周管家的勢力,作威作福的,根本不成人,酗酒打人無所不為。”秋月的聲音。
“知道又怎樣,咱們就是籠中鳥,自己作不得主的。到時候還不知會淪落到什麼地步,有時候真想剃了頭發,出家算了。”春花感歎不已。
“我不出家,到時候不行就到老太太跟前評理去,要是老太太不可憐我,我就一頭撞死算了。”秋月激烈的聲音。
況且再也聽不下去了,忽然用力咳嗽兩聲。
隔壁立刻靜了下來,況且故意裝著半睡半醒的聲音喊著:“有人嗎?”
片刻工夫,外麵已經有了急急地回音。
“老爺,有事嗎?”
是秋月的聲音,聲音裏既有意外又帶著驚喜。
“誰在外麵?”況且問道。
“是婢子和春花。”秋月顫抖的聲音說道。
“你們進來吧。”
春花秋月推門進來,兩人都不敢正視主子,躬身低頭等待他的吩咐。
況且這次有心,仔細看看兩人,果然發現兩人身子都有些顫抖,不是害怕就是激動,應該是後者。
他有些難為情,深夜裏把兩個美貌丫環叫到自己臥室,可有些意味深長,讓人家知道了,不知會不會傳出流言蜚語。
更主要的是,孤男寡女深夜同處一室,還是臥房,他心裏竟泛起幾絲漣漪。
“我好像聽到你們說些什麼,要把你們配什麼小子的事。”況且不敢繞彎子,開門見山,時候長了,連他也感到這誘惑太大了些。
“老爺贖罪,婢子不知驚動了老爺。”兩人身子更低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你們不用多慮,我沒有怪罪你們的意思,隻是這事我怎麼不知道,如何處理你們的事,難道不該先請示我嗎?”況且說道。
“這個……周管家可能還沒來得及向您稟報吧。”春花有些遲遲疑疑。
“她就是根本沒想向主子稟報,主子不喜歡管事,她倒是得便了,什麼事都自己專斷專為。”秋月直接大膽說出,這就等於告她們的頂頭上司的狀了。
“嗯,這倒是我的疏忽,明天我問一下。上午你們去把周管家叫來,我當麵問問她。”
“隻求老爺做主。”秋月忽然跪倒在地,叩下頭去。
“快起來,無需這樣,這本來就是我應該管的。多餘的話也不說了,給你們交個底兒吧,不管怎麼說,你們都是我的身邊人,無論在這府裏還是在外麵,我絕對不允許有人作踐你們。”況且做出保證。
“多謝老爺恩典。”
春花也跟著跪在地上叩頭了,神情卻是喜出望外。
兩人也都明白了,況且根本不是從夢中醒來,而是根本就沒睡著,她們的對話全都被主子聽到了。
兩人雖然羞澀,心裏卻是喜歡得不行。
這兩人早就把自己視作況且的人,隻是一向落花有意流水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