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達寧看了況且一眼道:“有你幫我,還有些希望,若是沒有你這個金剛鑽,我也不會攬這個瓷器活。”
“老師也太看得起弟子了。”況且苦笑。
“你拿出當初一夜間奔赴四百裏救美的勁頭,此案必破。”練達寧突然詭異一笑道。
況且嚇了一跳,還以為練達寧被嚇傻了,或者出了什麼意外也跟那些死人一樣了,轉瞬間才明白過來,看來練達寧對那件事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隻不過不知道他為何從沒問過自己。
況且把三個孩子脖子上的帶子解下來,看著上麵的勒痕,心頭火苗直竄,渾身益發熾烈。
他壓抑著自己心裏的火山,搭住孩子的屍體的手腕,開始檢查。
死去的人當然沒有脈搏,況且這隻是用自己的真氣透進去,然後仔細查看軀體裏麵五髒六腑、肌肉、筋骨各方麵的情況。
好在此案發現的早,屍體還沒有開始腐爛,軀體裏麵的情況也容易查清。
他查看了三個孩子後,沉聲道:“這三個孩子都是先被人把心髒捏停了,然後才死的,他們是死後才被勒住脖子掛在窗欞的。其他人估計也是如此。”
“這樣的話,仵作應該可以驗出來。”練達寧道。
“恐怕驗不出來,作案的人手法極為高妙,他隻是把心髒按停,並沒有留下傷痕,即便解剖屍體,也很難發現異狀。”況且道。
“這怎麼能做到呢?”練達寧看著三個孩子的胸部,並沒有什麼痕跡。
門窗既然是緊閉的,並沒有外人進來,那麼作案者是如何把屋內的人的心髒按停的?
這的確是超乎想象的事,但是況且知道這世上有一些手法超乎想象,人是可以做到的。他想到了當初那些憑空出現的大手,根本不是實物,卻比實體的手更加厲害,他可是著過道兒的人。
他沒有回答,現在回答也沒有用,練達寧沒有經過這種事,根本不會相信。可以說,沒有人會相信。
他又逐一檢查了其他人,不過沒有解下帶子,所有死者遭遇的手法果然一樣。
“是一個人做的案,這點可以無疑了。老師不必著急接管此案,應該還是先由應天府來查案,他們估計也根本沒辦法破案,根本就是無頭案。”況且說道。
他是怕練達寧接管過來後,如果還是無法破案,最後又會壓在他心頭數十年,一直到死也難以忘懷。
“嗯,我再考慮一下。你有沒有可以入手的地方?”練達寧問道。
“有,弟子心裏已經有猜測了,隻是還需要時間去查驗。”況且道。
“好,那我就把應天府和六合縣一起加上來,讓他們跟我聯合破案。”練達寧道。
他不會放手,等了多少年就是等待再有這樣的案子出現,好尋找機會查明真相,焉能放手給下邊的衙門,自己卻高高在上不聞不問?
兩人又在內外宅的院子四處踏勘,最後隻能搖頭,這裏進來的人太多了,公差、捕快、甚至看熱鬧的村民,隻有房屋裏麵還保持原樣,所以根本看不出是不是有人進到院子裏來。
況且忽然停住腳步,向大牆的外邊望去。
“怎麼了?”練達寧問道。
“有人窺視咱們。”況且道。
“窺視?哪裏哪裏。”練達寧轉著身子看著兩人高的圍牆,感到匪夷所思。
“好賊子。”況且忽然大吼一聲,衝了出去。
應天府知府見練達寧兩人久久不出,正想率人進去,忽見況且一陣旋風似的衝出來,隨後一條影子似的衝向一塊田地裏。
“怎麼了?”應天府知府一陣頭大。
“這……不會是發瘋了吧?”一個捕快手捂額頭,呻吟起來。
“不會?就是,這又瘋了一個,還是一個大才子。”周圍幾個人一齊哀歎起來。
“這也難怪啊,裏麵簡直是地獄,根本不是人間,我現在想到身上還發冷。”六合縣知縣麵帶恐懼之色道。
況且適才的身影快如閃電、疾如迅風,他沒有練過輕功,可是剛才全力激發之下,施展出來的速度也不亞於武當的梯雲縱。
練達寧此時才氣喘籲籲出來,問道:“況且呢?”
“那……那邊。”按察使衙門裏一個公差指著那片長滿一人多高莊家的田地說道。
“那位小大人怎麼了?”應天府的一個公差上來問道。
“他說有人窺視我們,就衝出來去抓了。”練達寧也是一頭霧水。
所有人齊發一聲哀歎,這不正是瘋了的表現嗎,四周都是公差捕快圍著,哪裏有人窺視了,再者說還有這兩人高的圍牆呢,誰有透視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