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怎麼會同意這事的?”文賓一過來,就問這話。
“什麼同意啊,就是她逼我這樣的。”況且道。
文賓一腦袋霧水,難以相信這話。
“這人怎麼突然就轉性了?”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就這樣了。”況且無奈道。
在婚前,石榴的嫉妒可是有名的,尤其是跟左羚的針鋒相對,這些人都知道,孰料婚後她竟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國子監的人況且一個都沒請,他不打算讓這些人知道,請的都是周文賓、唐伯虎、文征明、沈周這些最好的朋友,周鼎成、小君自然不消說,小君現在幾乎是天天在他家裏呆上大半天,英國公夫人那裏他如何交差,誰也弄不清。
納妾的儀式很簡單,況且有意弄得隆重些,卻也弄不出什麼新花樣來,隨後就是大家喝酒,不管怎樣,這畢竟也是一個正式的儀式,算是給紅袖一個臉麵。
況且真心不想傷害到紅袖,從他進入老師的門牆就認識了石榴,也認識了紅袖,對紅袖他一直是很喜歡的,一直以為他也能像絲絲那樣,把紅袖像秋香那樣從丫環的命運中解脫出來,讓她找到自己幸福的人生,不料還是過高估計了自己。
現在被逼如此,他心裏很不是滋味,總覺得他跟紅袖成了生育工具。不但紅袖如此,連左羚、蕭妮兒生的孩子現在都被太夫人搶到懷裏,根本不撒手。這倒是沒什麼,一般的人家孩子都是祖父母帶大的,兒子就算是繼承侯爵府的二房,實際上也就是繼承他的一切。可是跟紅袖要是生個兒子,注定是要過繼給老師的。
也罷,就算是報答老師對他的恩情吧。
唐伯虎等人沒太當回事,納妾本來也不算什麼大事,許多大戶人家納妾連酒席都不擺,隻是宣布一個名分就罷了。所以他們隻當是一次聚會。
“哎,我說文賓,你們兩口子怎麼回事,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唐伯虎忽然問道。
“這……”文賓怔住了,半晌才明白唐伯虎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天天都在讀書,哪有這些心思。”他又有些尷尬地道。
“你看看人家況且,這才一年的時間,就兒女雙全了,今晚估計又要有一個新生命了。文賓,你別怪我多嘴,你跟絲絲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唐伯虎因為秋香和絲絲的關係,跟文賓也不見外,這種話一般人是不好開口的。
況且早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文賓可不是跟絲絲結婚後才破身的,以前房中就有幾個妾室了,隻是一直沒有孩子。
這當然不會是因為文賓還沒有結婚,所以不想要孩子,何況這種事不是誰想要不想要的,那時候的避孕技術還處於朦朧狀態,隻有青樓妓院掌握一些,像瘦馬家族倒是有許多獨門避孕方法,連況且都不知道,他問過李香君,李香君卻說因為有誓言,對誰也不能外傳,他隻好作罷,反正他跟李香君纏綿過不少夜晚,也沒讓李香君懷孕。
“要不,你讓況且給你看看,這小子可是這方麵的專家。”唐伯虎關心道。
“不用,我們就是不想要,我跟絲絲都沒毛病。”文賓羞惱交迸。
文征明急忙用話岔過去,唐伯虎固然是好心,可是有些話隻能私下兩個人悄悄說,公開說就不好了,哪怕這桌上都是最好的朋友。
沈周隻是悶頭喝酒,不理這些閑話,況且自然不好說什麼。不孕不育這種病症很難一下子診斷出病理,夫妻兩個人身體都很健壯,沒有任何毛病,卻也可能多年無果。不過這種病一般會慢慢自己痊愈,有的夫妻就是婚後多年才有子女的,文賓絲絲還都年輕,現在不急於解決這問題。
裏麵絲絲、秋香在跟石榴、紅袖說話,兩個人不停地拿石榴的這種恐懼症開涮,弄得石榴哭笑不得。
絲絲、秋香又給石榴做了些心理輔導,告訴她這種事真沒有什麼可怕的,順其自然就行了,無奈石榴對這種事過敏,明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跨不過這道坎,恐懼症的來由沒有道理可言,別人開導根本沒用,唯有自己克服。
“紅袖,你今晚是功德圓滿了,恭喜啊。”絲絲笑道。
紅袖隻是紅著臉低頭不語,心裏是一窩小兔子似的亂撞,她沒想到況且真的說到做到。對於夜晚她倒是不害怕,反而有些莫名的期待。
已經成年的她,春潮湧動已經有幾年了,她永遠也忘不了,況且以前沒事就願意捉弄她,每次都弄得她又驚又喜,卻又有些羞澀害怕,隨後夜裏的夢境裏就有況且的身影浮現,隨後就是朦朧而又羞人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