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古樸的房間裏,正坐著一位老者,青衫長發頗有威儀,麵目圓潤肌膚飽滿,絲毫不顯衰敗之色,若不是那佝僂的身體,誰也不會想到這是一個老者。
敲門聲傳來,老者睜開了眼睛,和聲說道:“進來。”
房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被黑袍遮的嚴嚴實實的男子,隻覺得那人身材有些消瘦,卻看不出此人的容貌年齡,隻見那人一腳邁進房間,就匍匐在地上,跪著爬到老者身前,沙啞著說道:“弟子拜見師父。”
“陌殘,你這孩子,每次都這樣,快起來...”老者起身下塔說道。
“師父對於我來說,有再造之恩,尊師重道古已有之,弟子隻是做一個弟子該做的。”黑袍人恭敬的說道。
“起來。”老者一揮手,黑袍人就像是被托起來一般。
黑袍人敬佩的躬身說道:“多謝師父。”
“不必羨慕,老夫這一身修為乃是日積月累所得,你雖半路出家,但天賦遠高於為師,將來成就也定是不可限量,不過為師還是那句話,”老者說著頓了一下,“修道一途一切順其自然,不可急於求成。”
“弟子謹記。”黑袍人連忙低聲答道。
老者滿意的點了點頭:“前段時間出門曆練可還順利?”
“一切順利,”黑袍人躬身說道,“不知師父叫弟子回來,有什麼吩咐?”
“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俗世成家現正值內亂,為了防止他們肆無忌憚,家主特命我等選派弟子,前往俗世負監察之責,”老者撫須說道,“為師修的是靜道之學,所以門下弟子俗世經曆頗少,思來想去隻有派你前去。”
“弟子遵命。”黑袍人連忙答道。
“先別急著答應,”老者嗬嗬笑道,“三長老和五長老也會有弟子和你一同前往,他們二人性情浮躁,所派弟子自然也都是囂張之輩,你要在旁看護,莫要旁生枝節惹出是非。”
“弟子記住了。”黑袍人低頭說道。
“恩,為師知你謹言慎行,所以對你還是放心的,”老者點頭說道,“不過俗世之事難以拿捏,你要記住,成氏之鬥,隻要不傷其根基,就任他們鬥下去,一旦有人想要魚死網破,或者擾亂俗世格局,那你們不要手下留情...”
“師父,成家是咱們在俗世的根基所在,為什麼要眼看著他們自相殘殺,我們出麵指定繼承人不是很好嗎?”黑袍人陌殘有些不解的問道。
“自古而今,都是如此,你就不必多問了,為師隻能告訴你,此製衡之術也。”老者沉聲說道。
如果指定繼承人,其他人難免心生不服,定會埋下無數隱患,而且成家沒有內鬥,就會趁機做大,到時候自然不甘做羅家的看門狗,羅家雖然勢力龐大,但卻受到教條的製約,自然不能無所顧忌...
“弟子明白了。”黑袍人陌殘低聲說道。
老者滿意的一笑:“你且去吧。”
陌殘連忙跪在地上,後退到門邊才重重的叩頭:“弟子告退。”
老者無奈的搖頭,這個弟子對他太過尊重了,卻讓他有種莫名的擔憂,他好像一眼就能看透這個徒弟,可是又覺得這個徒弟總是在隱藏著什麼,或許是他的經曆太過坎坷,所以才會如此依賴和尊重自己吧。
老者灑然一笑,重新坐在榻上,雙手放於膝上,雙目輕閉,猶如雕像般一動不動,不到一會連呼吸也變得微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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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的街上車水馬龍,似乎在這城市中,從來就沒有真正安靜過...
一個女孩漫無目的走來,藍色的連衣帽搭配綠色格子衫,下身是緊身牛仔和一雙白球鞋,她的雙手深深的插進衣兜裏,走起路來微微低著頭,將她看似消瘦的身體襯托的更加孤單,而且這個女孩還背著一個粉色的雙肩旅行包,似乎在向路人訴說,她是一個不需要同伴的旅行者,一個背包就是她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