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語,所有都是這麼叫他的。Ww W COM長久以來的工作,無非是傾聽毫無悔意的族人的懺悔,不去祈求當事者的原諒,而轉過頭來對「怪物」祈禱的愚蠢的家夥。
距今到底過了多久,具體連他自己也記不太清楚了。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人生大概是處於離開學校,在城鎮裏尋找工作的時候吧,可他已經在這世間遊蕩了數百年。外表仍然年輕,看上去不過十餘歲的樣子,一頭紫和那對妖豔的紅瞳看起來甚是怪異。
這是因為這具身體早就死了。
大概數百年前,他的身體就不再產生黑色素和人體所需的物質,原本從十歲那年起,數個月之內,頭就完全花白,皮膚也呈病態的乳白色,他認為自己應該快要死了。直到「她」施舍給了紫不語唯一一個機會,他的此身就成為了「她」的容器。
紫不語,他的族譜能追溯到四千多年前,而導致這個病症,也是因為他不尋常的出生。但這出生並沒有帶給他任何優勢,就像是魔法創造出來的不存在的生物一樣,從體弱多病,並且畏光,一旦被強光照射一段時間,就會引一係列的病症,不過,也有這病症的起因是因為族內為了保持「優良血統」而讓族內人通婚的緣故。
出於宣傳目的,他曾被安排到族內各地的屬地,展示著他們一族的神明,那「怪物」的威能。這裏離南京的距離不遠,但比起周邊的其它村落來,生活環境要優秀得多,可「怪物」和人類都不是那麼樸實無華的奉獻者,四下的鎮裏缺乏聖地的管理,是犯罪的溫床。原本曆代為宣傳的族內「聖女」都是女性,可紫不語卻是徹頭徹尾的男人,盡管接受了那名「怪物」之後,他就變得和傳中的那個怪物一樣‘嫵媚嬌豔’,可仍然不能改變他原本的身體是男性這一個事實。
而族內人瞞下了他的真實性別,讓他在族中的「聖地」巡禮。
他時常見到各種各樣的人,比如隔著的木板,向他,向那個「怪物」懺悔著的人。
“大慈大悲的先祖,原諒我吧,我把女孩們賣給了對手的「銀台」,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想著做善人又要經營窯子這種事情,真是不可能的吧,我已經破產了我的老婆也離開了我,我覺得人生已經沒有希望了。”
活該,你這個垃圾,他冷冷一笑,他已經知道了對方是誰。可他並不打算管這些人的事情。可作為所謂的「聖女」,他隻得念叨起來:
“生活會有希望的,您失去了看中您錢財的妻子,不定是好事”
花了不少時間打走連名字也沒記住的窯子老板,他離開「聖地」,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怪物」的神像前。他不會祈禱,至少不會向這個該死的怪物祈禱。誰會想要這樣的人生?他死死的盯著女神像,不由得啐了一口。
無聊。
“這可是對先祖的大不敬,你這個愚蠢的人類。”
巨大的女神像的肩上,坐著一個孩子。看上去十歲不到,體型較而無力,穿著樸素的連衣裙,戴著一頂羽冠的古怪女孩。紫不語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坐到禮拜堂的椅子上。
“先祖不會話,也不會保佑誰,你比誰都清楚,所謂的「女神」。”
女孩不爽的癟癟嘴,縱身從女神像上跳下來,輕柔的落在地上。和紫不語一樣的瞳色與色,在普通人看來,更像是姐妹吧。她正是那個「怪物」,賜予了紫不語這新的‘機會’,也奪走了她的一切的人。
“她已經死了很久了,你很不耐煩嗎?那家夥可是在死前都掛念著你,你也該把這什麼蠢斃了的家族從頭到尾血洗一邊,這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
猩紅的眸子與他對視著,而他則奇妙的生不起一絲感情,他摸著自己的臉頰,細膩的手感完全不像是男人的肌膚,他想要牽動麵部的肌肉作出一副嘲諷的表情,可他做不到——他能有的隻有這一副永遠不會有任何改變的,完美而令人驚豔的麵孔,像其它女孩一樣。
精致的五官,從體弱多病導致的可以‘柔弱’的身材,即是穿著普通的衣服,他看起來也不像是個二十餘歲的男性。或許將頭再留長一些,賣到窯子去也不會有什麼違和感,聽最近「銀台」裏也有類似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