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消受不了的頂級美女女朋友(1 / 3)

第十六章消受不了的頂級美女女朋友

我畢業於內地的一所末流大學,最有分量的經曆也隻不過在N年以前的《人民日報》海外版的副刊發表過一篇豆腐塊大小的文章;她畢業於法國頂級珠寶設計學院,老師是阿瑪尼,世界名人。商場是瞬息萬變雲譎波詭的,有人找我麻煩,就必須鏟除這個麻煩。

至於要用什麼手段,高尚或者卑劣,都不是最重要的。達成目標是第一要義。

我把這個“任務”交給了陰差陽錯認識的小姐,憑借她的萬千風騷,拿下一個小小的機關科員,應該綽綽有餘。

和這類人打交道,時間久了,就會發現他們的弱點:錢和女人。

錢能解決一部分問題,但不是所有問題,因為總有人出價比你更高。

但是女人不同,女人是櫥窗裏琳琅滿目的糕點,每一款都是獨一無二的。

派出去一個商業間諜,就像放出一隻信鴿,可能帶回消息,當然也可能半道被截殺,煮了當下酒菜,是死是活,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之所以那麼做,除了鏟除麻煩外,還因為在媽咪那裏告了小姐的黑狀,心生愧疚,好讓她發揮“職業專長”,賺些脂粉錢。

回到公司,處理了些零碎事務,就接到朋友電話,說要給我介紹女朋友。

我對相親這種事,從來不抱幻想,一是自己年齡有些大,早已過了談情說愛的時候;二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不相信愛情了,看上我的人,還是看上我的錢,鬼才知道。

礙於情麵,我還是“仔細”詢問了女方情況。反饋回來的信息似乎並不壞,一個月薪八千的公司職員,父母都是教師。介紹人強調她的薪水。

在廣州,月薪八千並不算太多,還不夠買一平米的房子,但我不在乎她能掙多少錢。

教師子女這一條讓我心動,特別是女孩,生在書香門第,素質修養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

我讓他發個女孩的圖片過來,即使我不太講究相貌,但是為了下一代考慮,也絕不能有“鳳姐”那樣尊容。

很快,圖片發過來,我震驚了!那是一張非常精致的臉,眼睛很大,透著俏皮,白皙的皮膚上閃動著流行元素,很像某部電影裏的女一號。

我問“媒婆”:“你不是在耍我吧?圖庫裏找個明星臉,就發過來了”。

“媒婆”也急了,說:“信不信,見一麵不就知道了?”。

也是這個道理,明星也是人,出名前也都是“鄰家女孩”的角色。我承認,是她的相貌吸引了我,太漂亮了。

很快,約定了見麵地點,我在想,要不要開著公司裏給我配備的那輛黑色伊蘭特轎車,車有點髒,要不要洗一洗。

這個想法後來被我否定掉了,開車相親,多少有點炫富的意思,是不成熟的小男人的淺薄行徑,我怎麼也要幹這種蠢事?

我決定穿著那套雷打不動的西服,裏麵是幾十塊錢一件的襯衫,走著去,這樣也許可以試探出對方看中我的到底是什麼。出門前,我在鏡子裏走了幾下,感覺還不錯,就模仿著小姐的語氣用粵語對自己說了一句:“靚仔……”

見麵的地點是一個比較高檔的西餐廳,這能看出我對這場約會的重視程度,舍不得花錢,小家子氣的男人是不會受歡迎的。

我帶了一張銀行卡,裏麵有幾萬塊,還隨身帶了一打鈔票,沒數,大約幾千塊錢的樣子。

如果談得來,我也許會帶她去逛街,買幾身得體的衣服,做見麵禮;如果談不攏,當然最好不要出現這種場麵,我是說如果,那麼就一起吃頓飯,回家,洗洗睡了。

西餐廳裏的食客不多,但看起來都很體麵,女人的著裝和搭配都極講究,吃飯的坐姿,食物遞進口裏的謹慎,都能看出這是一群很有身份的人。

隔壁桌吃的是不知名的大餐,一隻巨大的龍蝦杵在盤子裏,男人和女人的碗裏盛著鮑魚,這頓飯的花銷接近五位數,相當於一個三線城市普通市民的半年工資。

我百無聊賴地掏出兜裏的中南海,旁邊的侍者斜眼朝這邊瞅了一下,立刻就把我抽煙的欲望給掐滅了。也許應該給他點小費,堵住他的嘴,堵住他的眼。

這時,透明玻璃外駛入一輛寶馬,紅色,7係。

從副駕駛先走出來一個女人,彎腰,打開後麵車門,一個非常漂亮的似曾相識的美女走出來。

為什麼要用“似曾相識”呢?因為,她就是今天我要等的那個人。

她的派頭太大,氣場太足,以至於我忘記了手中的杯子,水澆在褲子上。

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慌亂中用紙擦拭褲子,被澆濕的位置恰巧在襠部,不偏不倚。脫了褲子,烘幹,顯然是不可能了,因為人已經到了。

“你好,”她說,“讓您久等了。”

她一定是看到我褲子上的“地圖”了,不然,她不會笑,還掩著嘴。

“您也一起坐吧,”我對她身後的那個女人說,她的身份,我還不確定,但至少是和女主角一起的。

“您就不用管她了,”美女說,“她是我的生活助理。”

生活助理,我在心裏想,大約是保姆的另一種稱謂吧。

侍者遞上菜譜,她讓了一下我,然後熟練地點了幾樣我沒聽說過的菜式。

隔壁桌上的龍蝦已經被肢解,耀武揚威的鉗子正被人撕下來放在嘴裏咀嚼,我下意識摸了摸兜裏的卡,吃幾隻蝦兵蟹將,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打量她,她也在打量我,門外的紅色寶馬遠遠地等著,一個中年男人從駕駛室裏下來,用抹布擦拭車上的塵土。

“您也不用管他,”美女順著我的眼光說,“那是我的司機。”

寶馬,生活助理,專職司機,這一切,似乎和月薪八千的公司職員不太相稱。

我說:“你們公司給所有職員外出派車,都是寶馬嗎?”

“你們公司?”她做了個鬼臉,“我有自己的公司,自己給自己打工,從這個意義上講,你說的也不完全錯。”

果然上當了,我忿忿地想,她一定也不是教師的女兒。

“教師?”她笑的快要岔氣了,三根修長圓潤的手指舉在我麵前,說:“我有三個國家的血統,中國、韓國和俄國。”

每說完一個國家,她的一根手指就會落下,那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手指。

哦,我終於明白了,她是一個混血兒。

在找“媒婆”算賬之前,我得把這頓飯對付過去。

她是中俄韓三國混血,超級美女,自己開公司,座駕是紅色7係寶馬,有專職司機“護駕”,還有“生活助理”伺候左右,和我完全不是一路人。

我料想,這是我和她吃的第一頓飯,也是最後一頓飯,所以不再拘謹,草根本性暴露得很徹底。

菜品很快被端上來,侍者仔細擺弄好刀叉,然後舉著盤子,賴著不走。

畢竟是見過世麵的,我的反應很快,在盤子裏扔了兩張百元大鈔,換來一個鞠躬和一聲謝謝。

“這他媽簡直就是搶劫。”我小聲嘀咕著。

“什麼?”混血兒似乎聽到了。

“沒什麼,”我說,“這裏的服務真的很貼心。”

混血兒笑了,我猜,她肯定知道我罵了什麼,她太機靈了。

我們一邊吃一邊聊,她的生活助理似乎習慣了這種場合,盡管多次盛情邀請,但還是站在一旁,紋絲不動。

“不瞞你說,”我把一整塊牛排塞到嘴裏,“我開始以為你是個打工的。”

混血兒還沒開口,她的生活助理向我走來,傾身,半個胸口露在外麵,小聲對我說:“對不起,先生,您這樣吃飯是很不禮貌的。”

“沒事兒的,”混血兒說,“我喜歡這樣。”

我猜,她大概是第一次看見如此魯莽的吃相,反而覺得新鮮。

“你說的其實也沒錯,”混血兒說,“我除了自己開公司,還是迪奧的設計師,有月薪,所以,也是在打工。”

迪奧是國際著名奢侈品品牌,眼前的混血兒,竟然是這個品牌的設計師。

我想起一句著名的口號:

為了我的奧迪,你的迪奧,咱孩子的奧利奧,努力!奮鬥!

我又仔細觀察了一遍混血兒,這才注意到,她的生活助理手裏拿的包是LV。

她切牛肉的力道恰到好處,手上三枚鴿子蛋大小的鑽戒光芒四射,項鏈很繁瑣,真金套白銀,白銀嵌鑽石。就這一身行頭,沒有幾十萬,是拿不下來的。

我又插起一整塊牛排,挑釁地看了看她的生活助理,然後一口吞下。

醬汁從嘴角擠出,像國產電視劇裏人之將死的鏡頭。

混血兒被我的“調皮”逗樂了,她說:“你可真有意思。”

我給她的第一印象,恐怕就是一個沒有禮數但很有意思的人。

這都沒有關係,因為我們很快就結束了,絕不會有第二次約會,這是我想的。

我給她講了自己的創業史,城中村,當過無賴,還有一個叫“日遍廣州”的哥們,當然是“過去時”了。也許故事比較精彩,或者太過淒慘,她竟然忘了吃東西,笑的花枝亂顫。

“我當時告訴老板,我來廣州,就是搶錢的。”我說。

混血兒放下刀叉,她已經笑的沒有力氣了。

“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意思的人。”她說。

我們之間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

我畢業於內地的一所末流大學,最有分量的經曆也隻不過在N年以前的《人民日報》海外版的副刊發表過一篇豆腐塊大小的文章;她畢業於法國頂級珠寶設計學院,老師是阿瑪尼,世界名人。

我從草根拚搏至此,每月有幾萬塊錢的盈餘,而且每天都在為下一筆錢的著落絞盡腦汁;她有自己的公司,在迪奧當設計師的月薪是二十萬,每設計一款珠寶或者服飾,都有大筆的錢,作品多次獲得國際時尚大獎。

我陪別人吃飯,從來都是花錢;她陪別人吃飯,別人要給她錢。

“是這樣的,”她說,“如果有人請我設計,是要事先預約的,不管最後請不請我設計,我答不答應,都要付給我每小時兩千元的報酬。”

那餐飯吃了四千人民幣,她想結賬,被我攔住了,盡管刷卡的時候,手有些哆嗦。

我對吃並不講究,有時在公司,一個盒飯就打發了。我想,如果把這頓飯講給父母聽,他們肯定會當場暈過去,四千塊錢在農村,是幾個月的生活費,而且能過的有滋有味。他們如果知道我交了這麼一個“女朋友”,肯定會殺了我的。

作為報答,混血兒邀請我去她家坐坐,她把我當成《故事會》了,或者是《知音》,盡管我不確定,她是否也喜歡看那一類極盡八卦之能事的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