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收雨霽,雨季的雷雨總是來的突然,去得也快。大雨熄滅了烈火,天光大亮,齊家安排的人正在整理廢墟。
“哥,累死我了,這木頭都燒完了,怎麼還這麼沉。”
“廢什麼話,趕快搬,搬完回去就有賞錢了,你就能去找你的小桃紅了。”
“嘿嘿,是,快搬,都好日子沒見了。”
“誰!”
正搬著,這人突然聽到有腳步聲,猛地一抬頭,卻發現麵前站著一個他完全沒想到的人,“雲帆?”
雲帆撇著嘴怪笑道:“哈哈,沒想到老子會回來吧,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個廢物平時沒什麼用,就這句話說的最對。”
“你你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殺人!”雲帆舉刀便砍,這兩個齊家人不過是最沒本事的下人,要不也不會被留在這善後。
躲閃了兩下,很快就被雲帆砍死,“他娘的,真是晦氣,看來這延平府不能呆了,我現在這躲一陣子,然後偷偷離開,到時候憑小爺的本是,到哪不能立足啊。”
“你想去哪?”
一個嘶啞的聲音傳來,似乎壓抑著一股連蒼天都焚滅的怒火,帶著江海也洗刷不盡的恨意,那衝天的怒火和恨意,令整個天地都為之戰栗。
憤怒,怨恨,恐怖,冰冷,死寂!
就像一尊從地獄裏殺出的修羅鬼神,要向整個人間複仇。
呼!寒冷的風蕩起,仿佛是從九幽恐怖之地升起的無盡陰風,冰冷徹骨,靈魂都要被那寒冷和恨意凍結吞噬。
轟隆!
廢墟上未燃盡的木頭突然炸裂,四下飛散,一個黑咕隆咚的身影一躍而出,那身體表麵是燒焦的,十分醜陋恐怖。
“你是誰?”雲帆驚了個呆,連刀都掉在了地上。
“我是誰,我是誰?哈哈哈哈,你問我是誰?我就告訴你我是誰!”癲狂的聲音回蕩著,讓人無法相信是發自這樣一個幹枯燒焦的身體。
哢嚓哢嚓!
身體一點點扭動,老樹皮一樣的焦質開裂、脫落,露出裏麵白皙的皮膚,皮膚上還泛著一絲玉質的光澤。
當所有的死皮掉落,露出了一個少年的身影,十五六歲模樣,白白淨淨,長相清秀,一頭烏黑的長發垂至腰際,兩縷劉海在前額垂下,隨風搖擺。
身材修長,五官隻屬端正,勉強稱得上帥氣,但那一對眉眼卻十分出眾,大大的眼,兩道又黑又濃的修長眉毛如同兩把柳葉刀,高聳的鼻梁透著堅毅倔強。
就是這樣一個少年,可是身上卻散發著滾滾雄烈的氣勢,那雙漆黑的眸子宛如即將屠戮眾生的鬼神,威嚴霸道、冷酷無情。
就算是赤身裸體,可是依然無損這份威嚴,仿佛他立於世間,便是真理,有著天地拱衛的理所當然。
“背主之人,跪下!”
雲帆完全承受不住這種強大的威壓,不自覺地向下屈膝。一記冷哼,威壓頓時收縮,全部壓迫在雲帆的身上。
噗通!
雲帆再也承受不住,一下子跪倒在地,他咬著牙,費力地擠出幾個字:“你到底是誰,你要幹什麼?”
人,突然沉默了,周圍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之中,似乎一切都被那恐怖的氣勢壓迫封鎖住,雲帆的心頭一緊,就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