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市長不知為什麼他想走又不走,不走又想走,他倨促不安。紀委書記見此問他:“你還有事嗎?”市長說:“光顧說別人了也忘我自己了,我個人也是有問題的,隻是不好說請組織調查吧……”市長終於鼓起勇氣說了自己的想法,彙報了自己的問題,紀委書記及時指出:“既然你能認識自己的問題,說明你對學習是有感觸的,我會誠心誠意幫助你的,畢竟你我是老朋友了,我怎能袖手旁觀呢?”市長握著紀委書記的手感激地說:“謝謝,真的謝謝。”
紀委書記說:“用不著謝我,這是你對學習的態度,是你提高認識的表現,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是治病救人……”
從市紀委出來時,市長感到遲疑不決的情緒沒有了,接下來就是一種輕鬆,這輕鬆是他很久都沒有過的了,現在他忽然產生一種欲望,他要馬上見到芳菲對她說紀委書記答應幫忙了。可是當市長的車距離芳菲公司大廈不遠時,不知為什麼他忽然停滯不前,他在想自己剛剛與紀委書記談妥就見芳菲,這不是不打自招嗎?或者說,這不是頂風作案嗎?市長不是糊塗人,也不能做糊塗事,他沒有見芳菲,而是給芳菲打電話囑咐她:“你的事我對紀委書記說了他是要幫忙的,你可以放心了,至於最後結果是什麼樣還不能說明,等吧。”芳菲說:“我可以等,可是競選能等嗎?”
市長沒好氣地說:“有什麼不能等的,城管局長的事不涉及到你就是好事了,還需要幹什麼?”芳菲想想也是,既然市長這樣說了她著急也沒用,隻有耐心等待,於是她在電話裏溫柔地說:“今晚你來嗎?我為你留門……”市長一聽情緒有些好轉,他高興地說:“這要看我有沒有時間了,可能去也可能不去,你盡管留門就是了……”
時間過去好久了,市長心裏的陰霾煙消雲散,他這時想找到一個沒人的地方靜靜站一會兒,好好思考下一步的工作。說實話最近一段日子,他過得並不愉快,芳菲給他帶來很多麻煩,幾乎把他推到風口浪尖,現在總算是風平浪靜了。他想輕鬆一下,可是他沒有選擇芳菲,也沒有選擇其他女人,他想安靜地理順自己的混亂思路。當一個市長不容易,能當一個連任市長更不容易,這一點他是清楚的,換句話說,他不能為了錢財,為了女人毀壞自己的前程。
如果說市長心情換了,是他對自己的錯誤有了認識,他不是那些貪小失大的人,在以前他一直認為自己的行為不過就是與幾個女孩子玩耍,屬於風花雪月的事,然而經過學習他漸漸明白這不是風花雪月的事,這是人的世界觀。市長一直以為自己的世界觀是高尚的,如果不高尚他怎能當市長怎能當帶頭人呢?他沒有驚動任何人,獨自來到橋麵是,這是他曾與馬麗來過的地方,睹物思人,他為自己與馬麗相識感到幸運,也為自己的行為羞愧。
可能是市長心勞日拙,當他站在橋麵時,忽然產生一種謙虛謹慎的態度,這種態度跟過去的舍我其誰的態度是不同的。市長畢竟有自己的理想,他不想隻是治理一座城市,他想治理整個地區,可是他能達到目的嗎?站久了,想多了,他給馬麗打電話請馬過來一下,他是想與馬麗談一談這座城市,他以為馬麗了解城市比了解自己人還清楚。
果然,沒過幾分鍾,馬麗來了,她一來就詢問:“市長找我幹什麼?”市長說:“我跟你好久沒談話了,想跟你談一談,不知你是否有時間?”馬麗說:“有時間沒時間市長提出要求我怎能不來呢?我不是來了嗎?說吧,話題是什麼?”市長見馬麗的態度端正,心裏說馬麗就是比芳菲強,芳菲一見麵就是吵嘴,而馬麗一見麵就是微笑。
市長看著馬麗好一陣才說:“我心情愉快,想找你聊天兒,你說說市委現在的形勢是什麼樣?”馬麗說:“有兩種態度,一種是形勢逼人,一種是束手無策,你就是這種束手無策的人。”市長問:“你為什麼這樣說,難道我對城市建設貢獻力量小嗎?”馬麗說:“沒有人說小,我說的束手無策隻是相對而言,實際上你的能力很大,可是你沒用在正地方,因此現在的學習就把你搞定了,如果你不警惕可能會被他們搞垮的,到時吃盡苦頭的仍舊是你……”
馬麗滔滔不絕說著,市長認真傾聽,他好象沒來沒有發現身邊的馬麗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可能他壓根想不到馬麗會有如此才學,稱得上是他的左膀右臂。市長對馬麗的觀點很讚同,他問:“你說的是你聽你說的還是自己的?”馬麗說:“對你還需要聽人說嗎?與你在一起難道還不了解你嗎?這是我到市委後產生的想法,與外人無關。”市長高興地說:“如果與外人無關我真的對你是刮目相看,你是有知識有水平的知識女孩子,還會受重用的……”馬麗說:“你也別表揚我現在的城市建設如火如荼,你我聚集在一起也不容易,有些事不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有些事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看過的聽過的做過的都隻是一種思想活躍算不上行動,而你追我趕的賺錢方式讓人望而生畏。”
“你是說芳菲?能具體地說嗎?”市長問,馬麗說:“是的,芳菲現在是有錢人,她可以財大氣粗,可是她忘記了錢財有時是沒有人情大的,她見你的要求就是提拔,甚至想當副市長,可是有錢就能當副市長嗎?如果她能當副市長我也能當副市長,我與她相比可能更有水平……”馬麗的話讓市長吃驚,雖說是玩笑,但也透出一種野心。馬麗見市長心有餘悸,就嘲笑說:“我是順嘴胡說的,我不能當副市長,也不想當副市長,我隻當我們的平民百姓……”
當老百姓有什麼不好啊,我就是從老百姓中站起來的,市長心想自己的成長之路就是老百姓,哪能不是老百姓呢?可是他沒有直截了當說明,馬麗與芳菲是不同的,馬麗是想像力豐富的人,芳菲是現實中的人,眼裏除了權力,錢財外,可能沒有任何她關心的。馬麗不同,馬麗與他談話時總是說到自己的心裏,說一些符合自己的話題。
看著馬麗為自己說話,市長忽然靈機一動問她:“有一件事我想問你,當初你跟我見麵時為什麼要提出你掌握了芳菲的材料,害得她決定立即將你清除……”馬麗笑容滿麵地說:“這事說出來讓人笑掉大牙,我是威脅芳菲,隻不過是威脅她少管我的事,她可能太強大了,凡事自己說了算,而我想達到目的隻有如此,算了不提了……”
市長說:“你的行為讓芳菲害怕了,我也傷腦筋,一個女孩子怎能有這種想法呢?現在我們談開了,沒事了,所有矛盾煙消雲散了。接下來你還想幹什麼?”馬麗說:“我的思想很簡單,一是為了你好好工作,二是為了工作好好生活,我的目的達到了野心也沒有了,隻是希望以後象人一樣活著,得到彼此之間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