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神丹妙藥(2 / 3)

可是好景不長,芳菲當上副市長沒幾天就有人查她了,草莓為此糾集一些人對付查芳菲的人,漸漸地,周曉得浮出水麵,草莓想方設法接觸,結果事與願違。周曉得不是他們想像的那種人,更不是誰都可能成為朋友的,草莓沒有力量去阻止,相反愛上了這個敵人。草莓比芳菲大膽,愛上一個人就要進攻,而且是攻其無備。可是草莓在周曉得眼裏並不是女人,隻是一種同情中的小妹妹,恰巧這時花子出現給草莓帶來障礙,從此草莓的心便死了。

草莓不是沒對付花子,可是對付的結果是自己被甩了幾巴掌,她不得不裝聾作啞裝孫子了。連續不斷的打擊,讓草莓心灰意冷,一是周曉得對自己不屑一顧,二是媽媽處世哲學有問題,三是花子步步為營,使得草莓步履艱難。她希望得到的得不到,不希望得到的又在眼前晃,她不明白這種世界為什麼有錢有權也得不到,她不甘心。可是不甘心又有什麼辦法,芳菲管她嚴格不給她施展空間,而她又是四處碰壁焦頭爛額,不得不屈服於現實。

日子一天一天地度過,草莓與媽媽被折磨得精疲力盡,她們如同一對被押送的小老鼠,後果可想而知。芳菲不能幫助女兒,能幫助的隻有錢財,女兒也不能幫助媽媽,能幫助的隻有心情,盡可能讓媽媽愉快。可是芳菲能愉快嗎?她們的事一個接一個,這種男人用過了還要尋找下一個男人,什麼時候平平安安什麼時候才不與男人發生關係了。對於芳菲來說,男人就是自己的醫生,什麼時候自己病了什麼時候就要找醫生,而男人就是這種醫治自己病的人。

現在芳菲想的不是這種事了,被雙規的日子她學到了很多社會存在中的經驗,眼下當務之急是讓女兒的事業突飛猛進,她發現草莓比自己聰明能幹,比自己有能力,尤其是在經濟方麵更是獨辟蹊徑,她相信女兒會比自己出色。可是她也發現女兒不聽話了,尤其是不聽自己的勸告了,想方設法要找到自己的爸爸,芳菲為此感到為難。說出真相是不要臉的事,不出真相還是不要臉的事,她不明白這一輩子怎麼這樣多的不要臉的事都落到了自己頭上。自己每一步都與男人有關,難怪有人嘲笑自己的事業是踩著男人的橋度過難關的,這話未能如願,又是有些道理。

芳菲知道自己在利用男人,可是男人不也是利用自己嗎,他們利用工作之便玩弄一切,自己為什麼不能玩弄他們呢?芳菲的悲劇可能就來源於此,當她決定利用一個男人時,也就為自己的命運留有餘地,並埋下了伏筆。

人是有尊嚴的,芳菲的尊嚴就是你利用工作之便玩弄我,我也利用工作之便玩弄你,看誰能玩弄誰。芳菲原來是一個見到男人都臉紅的女孩子,說話都不敢高聲叫喊,可是現在她徹底改變了這種性格,接下來的是她比男人還男人的性格。與男人在一直吃飯,喝酒,吸煙,甚至於打情罵俏,男人能做的她能做,男人能說的她能說。時間久了沒有男人拿她當女人,隻有夜深人靜時,她寂寥難受才能顯示出女人特有的情懷,夢想著自己的愛人出現。

在被雙規的日子裏,芳是如此趾高氣揚,如此橫行霸道,沒有她沒罵過的工作人員,沒有她沒寫出的上訪材料,也沒有她沒有想過的招術,可是結果表明她所做的都是失敗,沒有人同情她,沒有人幫助她,有的隻是寂寞。有一陣子,她是一罵二叫三上吊,結果仍舊無濟於事,這種事司空見慣並不新鮮了。她知道鬧也是白鬧,不如穩定局勢觀察左右,如果有機會還會東山再起,說不上他們並沒掌握自己的證據,沒有人拿她當回事而且是不了了之。

然而芳菲想錯了,這是她的致命傷,如果一開始態度端正她還有希望,可是她一開始順應潮流擋住了希望,關上了對話的大門,於是各式各樣困難重重,她陷入困境。她現在是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叫苦不迭。人生都有後悔的事,而她的後悔是沒有想到後悔而後悔,眼看著自己的女兒找不到爸爸,這是多麼痛心疾首的奇恥大辱。看著草莓離開後,芳菲把自己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又把自己的頭發洗漱得幹幹淨淨,她知道自己是漂亮的,可是做完這一切後她問自己想幹什麼呢?是離開這種地方嗎?是想逃之夭夭嗎?還是想自取滅亡呢?芳菲象孩子一樣感到六神無主,此時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是活著好,還是死了好,總而言之,活著和死了對她都無所謂,對這個世界也不例外。

生活的確如詩人叫喊的一樣是一杯苦難的酒,隻不過是這種酒是自己造成的,芳菲坐在床上,腦子裏仍舊閃現著各式各樣情景,希望自己的日子早一天到來,可是自己的日子是什麼樣,什麼時候到來,她心裏一點也沒譜。草莓不來,也不接電話,芳菲心裏七上八下的,對於女兒她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能幫的她幫不上,不能幫的她也幫不上。女兒是自己的心頭肉,女兒又是自己的敵人,為什麼非要找爸爸,沒有爸爸的日子不是更好嗎?

芳菲就是在這種胡思亂想中坐到天亮,她知道天亮後草莓會來看自己,到時自己對她解釋,女兒想問什麼她就回答什麼,一點也不隱瞞。可是吃過早飯後,女兒沒有來,處理她的工作人員來了,一個奇裝異服的工作人員對她說:“要過年了給你換一個地方,你準備一下東西,我們的車來後咱們好走。”芳菲高興地說:“是不是放我回家了,是不是我的問題解決了?”工作人員態度生硬地說:“你是不是在作夢啊,象你這種人還想出去呀,可能一輩子休想……”

“我犯了什麼罪?我犯了什麼罪?”芳菲又歇斯底裏叫喊了,這時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的理想徹底破滅了,沒有人同情自己,沒有人了解自己,也沒有人真正關心自己,要過年了,他們在過年自己在幹什麼,還需要過年嗎?芳菲真的想不通,她一遍又一遍問工作人員:“我到底犯了什麼罪,我到底犯了什麼罪,為什麼這樣對我……”

可是工作人員沒有直截了當說明,芳菲的問題在於她自己,性質是嚴重的,貪汙受賄這是任何領導幹部都存在的事,已經不能算是問題了,可是自己為什麼還要在這種地方守候呢?而且是隔離這樣久,他們到底想幹什麼?芳菲不明白,芳菲不清楚,她想問工作人員可是沒有人敢回答,擔心她歇斯底裏不能收場。其實工作人員心裏清楚,一個領導被雙規時是清楚的,一旦換地方就是嚴重了,不是被宣判就是進監獄,而芳菲恰巧就是被宣判而進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