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五年三月二十七日
隨著硫磺島戰役結束,倭軍徹底輸掉了太平洋戰爭。這一場戰役倭國海軍幾乎摧毀,他們已經沒有像樣的艦隊來開展一場反敗為勝的戰役,整個戰局已定,倭軍的失敗隻是時間的問題。
這個消息一傳出,加上在華戰場上的節節失利,侵華的倭軍人人自危,士氣低落,他們知道作為軸心國的他們已經徹底輸掉了整個世界戰爭。
此時的上海
已是開春時節,初春的寒意仿佛仍是深冬那徹骨的冰冷,倭軍每個人似乎都被一層陰雲籠罩。他們心情沉重,惶惶不安,已經開始預料自己將要麵臨的滅頂之災。
而反觀上海大街小巷裏的華夏人卻是陷入狂歡之中,人人內心狂喜,但由於他們暫時仍被倭軍統治,但是解放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
虹口,一處豪華洋宅裏。
李修文癡癡看著眼前的畫像,這張畫已經畫完,而他卻仍然舉著手中的畫筆。在這間畫室,貼滿了各式各樣大小不一的油畫,有的是頭像,有的是全身,有的是在水邊,有的在爛漫的山蘭花裏,這所有畫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裏麵有一個女人,畫像中的女人一顰一笑栩栩如生,美得不可勝收。這個女人就是李修文一直念念不忘的林蘭鳳。
李修文離開龍潭橋已有一年的時間,在回到家裏,倭軍特務將他的父母放出來,並給與他們一家極高的地位與財富。他的父母欣喜若狂,但是李修文卻始終高興不起來。
自從他回來以後,變了許多,他沉默,冷漠,一語不發,整個人消瘦了很多,原本豐韻臉頰深陷下去,雙眸也失去了以往的靈動。
他是叛徒,背叛了自己的妻子,背叛了自己的國家。在他身邊所有人的眼中,他們一家無論如何風光,始終卻背負漢奸的罪名。
房門被人推開,一位珠光寶氣的中年女人笑容滿麵走了進來,在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非常美豔的女子。
“修文,櫻井麗子來看你來了!”中年女人對著李修文笑道。
李修文放下手中的畫筆,隨手點燃一根香煙叼在嘴裏,猛吸了一口,“有什麼事?”
被稱為櫻井麗子的女子對著中年女人微笑點頭,“伯母,請讓我和修文單獨談一會兒,好嗎?”
中年女人連連點頭,眼中充滿了那種婆婆看美麗兒媳的目光,隨後她將門帶上。
櫻井麗子輕語,“修文君,抽煙對身體很不好,你看你都瘦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窗邊將窗簾拉開。
李修文沒有說話,他隻是默默了一口接著一口抽煙。櫻井麗子歎了口氣,她掃視著整個畫室,那每一張畫裏的女子都會讓她有種挫敗的感覺。
“昨天晚上哥哥在家裏接待了一批神秘的軍人,他們一夜都在房裏,我送茶的時候,我聽到他們在討論你!”櫻井麗子一邊收拾一片狼藉的畫室,一邊說著。
李修文聞言整個人一顫,手中的香煙也隨著掉落在地上。櫻井將煙頭撿起來丟進煙缸裏,像是一個賢惠的妻子,她說道:“他們似乎還像在討論一個什麼叫斷龍的計劃。”
李修文聽後,突然站起來,他全身顫抖,抱住櫻井的雙肩,激動道:“他們是不是讓我帶他們去奪取鎮山印,然後進入昆侖,毀掉華夏的龍脈,徹底將我族滅亡!”
櫻井麗子吃疼,但她並沒有反抗,反而抱住李修文,心疼道:“修文君,不是這樣的,我們國家是為了建立美好的大東亞共榮圈才來到華夏,我們來這裏是為了幫助你們的!”
李修文一把推開櫻井,他仰天狂笑,像是聽到這輩子最好笑的笑話,他冷笑,“幫助?屠戮我的同胞,奸淫我國的女子,讓無數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幫助?!”
李修文所說的都是血淋淋的事實,櫻井麗子也親眼見過,她無法反駁,盡管哥哥常常將大東亞共榮圈掛在嘴邊,但哥哥冷血殺死一個個華夏人,卻讓她懷疑他們是否真帶來繁榮而不是毀滅。
櫻井麗子失落離開後,不久她的哥哥櫻井宏來到這裏。李修文眼中畏懼,他望著麵目表情的櫻井宏,這個人不是普通的軍人,他親眼見過櫻井宏徒手便將人撕成兩半。
“修文君,我的妹妹傾心於你。你不應該辜負她!”櫻井宏冷漠道。
李修文搖了搖頭,他顫抖著,盡管他害怕,害怕得連站都站不好,但並不妨礙他說不。
櫻井宏靜靜看著李修文,雖然看不起李修文,但他也不得不欣賞這個外表看起來軟弱內心卻無比強大的男人。在東亞病夫的華夏人裏,李修文更像是他們倭國人。無論他們倭人活在多麼貧瘠,多麼災難重重的孤島上,無論他們是多麼艱難多麼卑微的活著,但他們內心卻無比強大,總有一天他們會站立在世界之巔,將太陽旗幟插滿整個世界每一片土地上。而他們終於等到這個時候,隻是他們幾乎快要成功,但是卻想不到因為樹敵太多,他們即將敗亡。
“過幾天,我們就該出發!想必你應該是迫不及待了吧!在那裏有你最心愛的女人!你們很快就會重逢!”櫻井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