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我陳摶相人相了一輩子,去沒給自己相過會有今天這一天。
陳摶思到此處,便下定決心。管他災星轉世,他這把老骨頭舍下性命賭上這把。如今亂世將起,明哲保身已然無用,這一切因果無論他怎樣去算,都無法勘破未來之勢。或許應運而生的封龍,能解開此破天之局。
陳摶將目光移向床榻之上的周小莊,說道:“周小莊!”
陳摶這麼一喊,陸遊與李煜兩人便知道陳摶已然回心轉意決定收周小莊為徒,兩人相視一眼,皆是笑而不語,一切都在不言中。
李若曦聽到陳摶老祖喊了一句周小莊,也是明白其中道理,不由歡喜地從周小莊懷裏跳出來,隨即便牽著周小莊來到陳摶麵前。
陳摶捏著一咎山羊胡,像是重新認識一個人一般,把周小莊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隨後語氣平靜地問道:“周小莊,我問你,你可願意拜我為師?”
拜師?
周小莊一愣,他覺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出現幻聽,一位聖人竟然求他拜師?
“小莊哥哥,希夷爺爺準備收你為徒。”李若曦見到心上人那副呆頭鵝的模樣,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好氣,一邊輕輕推了一把周小莊一邊提醒道。
這是真的?周小莊木納的側過頭望向李若曦,一張如花似玉的小臉寫滿了鼓勵之色。
“我?!”周小莊仍覺得難以置信,他昏迷之前這位陳摶老祖還堅持將他趕走,可現在突然要收他為徒,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心中難免陰雲密布,找不到頭緒。
一旁李煜忽然笑道: “不用胡思亂想了。陳摶老祖,與我打賭,他如今輸了,所以收你為徒。你就不要猶豫。隻管拜師就行。”
陳摶被李煜這麼一說,老臉罕見露出幾分尷尬,隨即便喝道: “李重光,我可不是打賭輸了才收他為徒。我見他是一塊璞玉,有可造之處,所以決定收他為徒。你要是再說這話,那這個徒弟我就勉為其難讓給你!”
李煜一聽連連罷手,說道:“不行,不行。他可是小曦的心上人,我收他為徒,那輩分豈不是亂套了,我成了他師父,而我師父女兒的女婿又是我徒弟,哎呀,想想這關係就有點頭疼啊。”
李煜這麼這一說,陳摶等人都是一臉黑線,而唯有李若曦聽了之後一臉嬌羞低著頭揉捏起衣角,那模樣說不出的誘人可愛。
打賭輸了?
周小莊到了這時算是有了眉目,這下雖然不茫然了,但他又露出一絲古怪之色,原來聖人也是很無聊做這些事來的。
陰陽橋已毀,回家之路徹底斷絕。如果太上觀不收留他,他將無處可走。一位聖人主動放下臉麵收他為徒,其實也等於間接收留了他。而且是在明知自己封龍身份的情況,仍然決定收他為徒,這其中的恩情又豈是一言一語就能形容的。
所謂雪中送炭便是如此。想清一切前因後果之後,周小莊心情自然是感動無言,他看了看其他人,眾人都是一臉的期盼,隨後他看向陳摶。陳摶麵目木訥,看起來就是呆板頑固的人,但此刻他卻明白陳摶其實是一位麵冷心熱的聖人。
他再也不多想,毫不猶豫拜在陳摶前,連續磕了九個響頭,隨後抬起頭仰望陳摶大聲喊了一句,“師父!”
“好,你這九個頭磕的至誠至意,我今天就收你為徒。為師陳摶,乃三清弟子,修的是三清道法。小莊,你一生命運多舛,困難重重,實為不易,今日我便賜你一個易字,往後你就改名為周易。”
“周易!?”兩字從陳摶嘴裏一經念出,仿佛如雷貫耳,周小莊一聽頓時宛若如夢初醒一般,冥冥之中感覺到這兩字才是他的真名。
“周易!陳摶你這名字起得太大了吧!”李煜臉色微變,脫口而出。
陸遊驚道: “周易,上日下月,為陰陽,還有易亦是龍,而周,周天萬物,乃極。周易周易,這兩字把整片天地都包容進去!太大了,小莊能承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