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好酒好肉之下,都是喝的個酩酊大醉,初開始周小莊還有些拘束,喝開了之後,也把李若愚當作了酒中知己,把酒言歡,好不暢快。而李若愚至始至終都是一副木楞之態,癡癡呆呆,也不曾言語,隻是當一個聽眾默默聽著他講一些這兩個月來離奇倒黴的遭遇。
到了第二天清晨。
周小莊從樹下醒來,隻覺精神氣爽,全身的穴竅都在興奮的跳動,說不出的暢快舒服。
他伸了一個懶腰,從地上坐起來,卻看見陳摶老祖鐵青著臉站在他麵前。
周小莊頓時一臉愕然,隨即朝著身下四周掃視了一眼,現場一片狼藉,成了一堆灰燼的篝火,油漬呼呼的魚腸隨意躺在一旁,以及一地吃剩下來的兔骨殘骸。 看到這裏,周小莊很尷尬笑了一下,“師父。”
陳摶沒有說話,一臉陰沉,他將視線移到那把沾染了油腥的魚腸,臉皮不由微微抖了一下,隨即大袖一揮,背過身說道:“把這裏快給收拾好。”
陳摶老祖語氣森冷,一聽就知道氣的不輕,周小莊哪敢怠慢,連忙撿起魚腸,念頭一動,一團凝水裹住魚腸,霎時間,魚腸上的油漬便被凝水洗淨,然後他忙把魚腸丟入天橋之中。
但是,麵對地上一堆垃圾就有些犯難。這道觀前本是神聖無垢之地,仙木靈草,山清水秀宛若一方仙境,可是昨晚留下的一堆兔骨灰燼出現在這就顯得尤為的紮眼。
兔骨都還好收拾就地掩埋,可那一團燒黑的靈草地,難道也挖個坑一起埋了?
周小莊望了一眼背對著他的陳摶老祖,見他紋絲不動,想必也別指望他能出什麼主意。所以,心頭一動,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原地挖一個坑埋了便是。
隨後,周小莊又召喚出魚腸,把它當起鏟子,就開始在地上刨了起來。
他不挖倒好,才開始挖了幾下,就見陳摶老子下巴的長胡都亦是無風自動,氣的大喝道:“我送你的魚腸就是用來宰兔挖土的!?”
周小莊擠了擠笑容,“難道用手挖?”
“你……”陳摶老祖氣的舉起手就欲拍了過去,不過當他把手舉到半空中時轉念一想,他這個便宜徒弟從陽界而來,又未正經修行過,一些規矩自然不清楚,也不能全怪他。
這樣一想,陳摶老祖心中的怒氣便消了大半,他眼神頗為複雜的看著周小莊,隻得歎了一口氣道:“周易,今日之事吾就當你不懂規矩。我陳摶老祖雖然無門無派閑雲野人,但既然收你為徒,就理應遵從我門下的規矩做事。嗯,先讓我想想,過幾天再跟你說。不過,一些最基本的規矩,卻是要跟你說清楚。太上觀傳承仙古,如今雖然不複當年盛況,但仍是仙家修身養性之地,你這樣在清修門前烹熹肉食成何體統。往後我發現你仍然累教不改,我定會重罰。”
說罷,陳摶老祖拂袖一揮,那一堆兔骨灰燼瞬間化為塵土,隨後原來那光禿禿被火燒黑的地方以肉眼的速度長出嫩綠的新芽,眨眼間,又恢複到原來的青蔥綠鬱,沒有一點的不自然。
周小莊瞪大了眼睛,陳摶老祖這一手所呈現的可不僅僅於此,不啻於枯木逢春,涅槃重生,這其中的道韻可不是一句話就來形容。
陳摶麵目木楞地說道:“這隻不過是一個小術法而已,想要做到並非難事,隻要你懂的如何運用天地五行之靈就能做到。其實隻不過是利用木靈之力滋養藏在地下的種子,催快它們的生長。”
周小莊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師父可以死而複生,逆轉時空。”
陳摶聞言,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心中隻想著這小子簡直一點修行常識都沒有,要不是打賭輸了,這樣的頑徒打死也不會收,隻不過事已至此,也隻能多用點心思怎樣把周小莊培養成一個合格的修行者。
想到此,陳摶不厭其煩解釋道: “這死而複生是造物主的手段就連如今仙界也沒有幾人能有如此境界。而逆轉時空的能力唯有領悟時空法則的天命強者才可以做到,這種人更是寥寥無幾。如今你師父隻不過是一位才度了苦海的普通仙人而已,又豈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我可以告訴你,那日我們所見的嘲風與輪回之地裏那位強者便是造物主境的絕世強者。我等在他們麵前就如同螻蟻一般,他們吐口氣都能滅殺我等。”
周小莊聽到這話,整個人頓時震驚不已,在他看來,聖人就已是無敵的存在,竟然還有能將聖人當螻蟻的存在,那得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