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內,甬道門口掛著一盞馬燈,奶黃色的光芒散射在死寂的水麵,照出一片無盡的幽暗。折騰了十幾個小時,大部分新生都沒了氣力,不少人呼吸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
兩名身穿暗青錦衣的男子正坐在水牢邊緣的平台上,一人五心向天,呼吸吐納,正在運功修煉,一人則是目光灼灼的掃視著蜂窩般的水牢。水牢麵上,則是一片被桎梏住的慘白雙手。
看得人頭皮發麻。
有的無力垂倒,有的還死死捏著雙拳。
他們之中有平民百姓,也有宗派傳人,甚至不乏王公貴族,都是少年得意進入蒼雲帝國最高學府,正想要大戰鴻鵠之誌,沒料到竟會遭到這般虐待。很多人都在煎熬中動搖,憑什麼要吃這份苦頭?
我來戰神府隻是為了提升修為,回去振興家族,光耀門楣啊!
我又不上戰場,幹嘛要經受這等慘無人道的訓練?
早知道就不參加什麼捕獵活動,去入個幫會,沒準現在已經走上了正軌。為什麼鬼迷心竅聽了秦飛的號召?
他秦飛算什麼東西,我們出事了,他去哪了?
這些本該藏在心底裏的話,甚至一度堂而皇之的罵出了口。咒罵捕獵者沒有人性,不給人選擇的自由。
去埋怨捕獵者以強欺弱,狂噴戰神府杞人憂天。
然而捕獵者到底是在戰神府混了一年的老油條,新生罵得越惡毒,他們就聽得越開心。開始的時候還組團來聽新生罵。
你罵你的,我照打不誤。
你罵得越歡,我打得越重。
看是你們先把我罵死,還是我先把你們打死!
當一切回歸於沉寂,不得不在冰冷刻骨的水牢中低下高傲的頭顱,眸子裏一片灰暗。
這裏看不見天光,分不清楚時間,很多新生都錯以為自己被關了一整天,甚至更久。卻不知才剛過午夜。
兩名捕獵者似乎約好了誰盯多久,誰練多久,之前打坐運功之人緩緩睜眼,星目之中光芒閃爍,見周圍一切如常,才露出一抹複雜的微笑。
二年級的學員,絕大部分都不願意參加捕獵活動。但新學期伊始,勤飛殿的高階任務量十分有限,捕獵活動比下有餘,比上卻是不足。領不到收益更大的任務,隻能選擇捕獵活動。
否則無事可做,一旦在資源進度上落後同學,彼此之間的差距就會越來越大。
除了這個原因,還有就是戰神府強製要求對被俘人員嚴刑拷打,太得罪人。
“該你了,我盯著。”那久坐之人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對同伴道牢騷道,“擱這杵著真無聊,還不如出去活動活動筋骨。”
另一名捕獵者不置可否:“我覺著挺好,我才不稀罕以大欺小,說出去多難聽。”
他的話卻立即遭到了鄙夷:“你還有臉說?今天你打的女學員就有倆,嘖嘖,我見你打得挺爽的嘛。”
“說得好像你沒打似的,那鞭子抽的,也不比我差!”
水牢裏傳開一片靦腆而陰暗的笑聲,兩人交談正歡,忽然一陣惡寒之氣從水麵傳來,急忙去看時,漆黑的水麵忽然騰起一片絢爛的火苗,一人一棍,劈臉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