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個欽差督軍去夥房報到，也就秦將軍做得出了。
徐厚目光呆滯，還盼盼的看一眼蔣永征，以期待事有轉機，哪知耳邊“嘭”的一響，整個人眼前一懵，往一側倒撞摔出。秦將軍大耳刮子，可沒打算講任何道理。
“你在看什麼，還在等什麼？”秦飛一下把他打了個口鼻溢血，涕淚齊下，驚叫連連。
秦飛麵色冷厲：“現在，滾去夥房報到！要老子說第三遍？”
徐厚哀喚不止，粗喘著氣連忙往外跑，身後又傳來那索命的喝聲：“嚎尼瑪了隔壁，再出一點聲音，舌頭割了！”
唬得督軍大人眼淚橫流，連忙捂著嘴，領著幾個隨從跑下了城牆。
秦飛回頭一看，見諸位將領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咧嘴一笑：“看啥看，我就是這麼跋扈——真不知言帝咋想的，蒼雪城要個狗屁督軍。”
三言兩語一巴掌，把個聖上欽點的督軍大人打法了，可不就是跋扈非常，目無君上？
蔣永征沉默不語，和趙靈雎對視一眼，才輕歎一聲：“你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好生撫慰黑龍軍的將士。”
此役，黑龍軍犧牲七十二人，皆是戰神府最頂尖的天才青俊。秦飛心裏縱有萬分痛苦，卻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哭泣。
和靈雎姐姐離開城門樓，走在營區的路上，卻聽見身後傳來大小姐清脆的喚聲：“相公，相公！”
駐足一看，果然是身穿黑錦製服的秋凝。緊致的衣衫，襯得她身材凹凸有致，發育得越發飽滿了。
“凝兒，怎麼了？”秦飛見得她來，知道必然有事。
秋凝跟上二人的腳步，看了眼趙靈雎，尋思著遲早一家人，才鄭重的道：“徐姐姐讓我告訴你，言帝的帝王之心太重，攻破西界之後，未必會留蒼雪城。指派督軍，可能是掣肘我等。”
以損耗更多蒼雪城戰力？
秋凝看夫君的神色，知道他已經了然，接著道：“徐姐姐讓你務必隱忍，蒼雪軍區的指揮調度，她盡量包辦，務必以最小的損失，擊潰敵軍！”
今天是魚餌下得好，網兜布置得夠大，才讓諾魯克先鋒軍覆滅在陰山。但這個密度的火炮射擊，實際上極為罕見。為了今日一戰，徐青紗聚集了數至部隊的火炮，才湊夠五千之數，炮彈消耗甚巨。
隻要後方估算出蒼雪城的彈藥儲備，適時的“供應不足”，就能提高玄甲軍的傷亡數字。
“很難。”秦飛輕呼一口氣，微微搖頭，“青紗的計謀，對執行力要求很高。萬一某些將領受了言帝之命，戰場上假裝失誤，一環走錯，全盤皆輸！”
正說話間，趙靈雎腳步一頓，鳳目間微微顫動，似乎想到了什麼，可轉眼又平複下去。這樣的細節，怎麼逃得過秦飛、秋凝的眼睛。雪城飛將，一定是遭遇過這樣的情況！
心情沉重的來到黑龍大營，營房樓層，隱隱約約傳來些哭聲。三人不約而同的輕歎，然後走進營房。
還在忙碌的子舟迎出來道：“一些隊伍麵臨拆分、重組，將士們情緒很大，一時緩不過來。”
主要的傷亡，還是在幾名劫尊衝上城頭時，傍近的學員根本不是一合之將。
“緩不過來是應該的。”秦飛苦笑一句，“讓大家好好休息，敵人主力馬上就來，戰鬥才剛剛開始。”
緩不過來，是情深義重。但緩不過來，仗還是要打。
子舟麵色沉凝的把頭一點，秦飛也沒有個個營房去看的意思，轉而道：“你的劍耍得不錯嘛，成傑那會兒腿都瘸了，還能在一個劫尊，七八名劫宗手底下支撐那麼久。還擊殺了五六個劫宗吧？”
靠近的屋子裏傳來成傑的怒罵聲：“你才瘸了！”
秦飛哈哈一樂，索性走進去。換上布衣的成傑膝蓋包著紗布，正臉色發白的躺在床上，表情倒是灑脫。
子舟這才道：“我這柄劍喚作山河劍，年初的時候領悟了一招，我稱之為劍落山河，劍域之內，劫聖也不敢冒進。”
聽了這話，趙靈雎、秋凝皆是好奇。
“呃？”秦飛稍顯驚訝，“怎麼說？”
子舟受秦飛影響，也沒有敝帚自珍的心態，認真的道：“我發現，縱向法則比較容易掌控，似乎和天玄地黃的上下分層有關。”
“天玄而地黃”的說法出自太古神書《易經》，易書又分為《連山》、《歸藏》、《周易》，涵蓋萬物，綱紀群倫，廣大精微，包羅萬象。是華夏文明的啟蒙級著作。
秦飛讀書少，根本不懂其中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