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過很專業的訓練,百餘人在雪地活動必然留下痕跡。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秦飛那樣,一眼掃過去,就能找到枯枝敗葉,並且成功借力。
速成的登雲步法,或者各自修煉的身法熾訣,也很難做到踏雪無痕。《輕如鴻毛》的優勢體現無疑。但這個身法熾訣需要時間磨練,秦飛在羅曼山上待了數月,主要時間都耗在了身法上。
其實他回來時也不認識路,循著大道一直往東而已。好巧不巧,沿途都是往西撤退的諾魯克大軍,導致這三千裏雪原步履維艱。
現在偏離大道約摸四五十裏,並不是絕對安全的距離,然而美女軍師這麼安排,就一定有她的道理。說白了,九支弑神小隊,劫將的組合攻擊,能毀滅劫聖。劫宗的合擊,能滅殺啻幽。
咱的確是滲透,是偷襲,但是咱就橫著走!
不服?不服你就來!
身後三百餘裏,陰山大營,中軍大帳。
泰米爾很是頭疼,右王圖森陰沉著臉,圖龍、圖楊皆悶悶不樂。左王音炊思看起來不過五十來歲,身材的魁梧程度和右王圖森相當。他未穿甲胄,布衣的前襟上還透著點猩紅的血漬,顯然是弑神弩的傑作。
左王昏迷了數天,黃昏之時才醒過來。
祿無休、祿無悔坐在最圖龍、圖楊之後,往下還有數員大將,都是表情凝重。這幾天的戰況,顯然極不理想。
“玄甲軍裝備了某種先進武器,射程近千米,攻擊強度堪比巔峰啻幽……”音炊思聲音沉厚,眼裏滿是憤恨。
這次諾魯克大軍中啻幽以上的強者,實際超過十名,本以為具備碾壓性優勢,但陰山之戰被來了個下馬威。
緊接著,三處大營剛剛落定便接連遭到襲擊。被直接擊中的音炊思,直接喪失了戰鬥力,接下來的一個月左右,都無法參加戰鬥。
圖楊開口道:“昨夜我故意突襲城牆,也被那種武器攻擊——那是一種需要集數人之力的手弩,十分奇妙。”
除了尖端武器,玄甲軍在這七八十裏縱深的戰場上,表現堪稱逆天。諾魯克方麵縱然斬獲不小,但是自己的損失,已經達到玄甲軍的三倍!
但往年的情況,城外的戰場通常是諾魯克人占據絕對優勢。到了近城攻堅,才會因為蒼雪城火炮壓製,而增加傷亡。
燈火通明的大帳中陷入了短暫的沉寂,在百裏戰線上與玄甲軍纏鬥下去,明顯不是辦法。脾氣火爆的圖龍有些按捺不住,直言道:“推過去得了,不就是謀絕嗎?我和圖楊,專門打他的謀絕!”
莽撞歸莽撞,但不失為一力破十會的好辦法。十名啻幽齊出,玄甲軍如何保證謀絕徐青紗的安全?
那神秘武器的攻擊力固然強悍,但是想要鎖定啻幽強者進行攻擊,絕非易事。
“圖龍之言,再議。”主位上的泰米爾終於開口,聲音嘶啞,眼神中有無盡的憂慮,“現在有個更壞的消息。”
更壞的消息?
帳內諸人齊齊一驚,紛紛把目光投向了身穿黑色錦袍的國師。
泰米爾臉上滿是殺意:“早間得報,秦飛帶了百餘人在昨夜喬裝打扮,突破了我軍封鎖,繞北而走,直奔羅曼山去了。秦飛的攻擊目標,應該是紮肯大營,以及巴爾喀什東南部的兵工廠、糧倉。”
“什麼?”音炊思怒目圓睜,椅子扶手被他捏的吱吱作響,“他今天下午不是還在六五六高地?”
泰米爾長歎一聲:“那是由寧遠將軍柳絕情假扮的——得提醒一下諸位,這位柳絕情,也是一位啻幽強者!”
因為柳絕情曾經硬抗了祿無悔一刀,將之判斷為啻幽,並不為過。
“哢哢——”
音炊思用力之下,把椅子的扶手一下捏爛,怒不可遏的道:“豎子,好大的膽!”
圖楊歎息一聲道:“固然是敵人,但秦飛膽識過人,戰略眼光長遠,總能找到收益最大的攻擊目標。”
泰米爾不予否認,轉而道:“我已通知後方,預備攔截。中午讓祿無為率領五千精騎,晝夜追殺。就算秦飛晝夜不眠、連續行軍,三天之內,應當會有消息。”
諸人微微點頭,祿無為直屬中軍,手底下的狼騎皆是劫將以上修為,幾員主將都是高階劫聖,這樣的隊伍,配合紮肯大營的截擊,如果還搞不定秦飛,這仗就沒得玩了。而在祿無為傳回消息之前,諾魯克大軍還真不好發動全線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