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一下,蒼雪城上的厚重鼓聲,忽然變得清脆起來,節奏分明:“塔塔塔塔,塔塔!”
指揮部裏的大將們剛剛興高采烈的出來,預備領軍出城,忽然感到腳下一顫,愕然西固時,隻看見九八五、二一一、三一五高地,整個“跳”了起來!
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飛躥的無數火球衝起來千百米高,延遲了一瞬,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才迎麵衝來,一圈強勁有力的衝擊波“轟”的一聲,以至於把一些修為偏低的玄甲士兵掀了個四腳朝天。
但都奮力爬起來,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末日般的場景,壓抑的心情頓時得到釋放,發瘋了一般嚎叫起來。
三座高地在“起飛”的過程中支離破碎,煙塵之中,還有持續的爆炸,把屯紮其上的諾魯克人送上西天。把正在通過三山口的敵人埋入黃泉!
原本默默退兵的諾魯克大軍霎時間亂做一團,就像行進間的螞蟻被開水燙了腳,陣型一下子變得散亂無比。
三座山頭爆炸開來,滾燙的泥土不知埋葬了多少人,即便沒有被壓死,也要被燙死、悶死。
蒼雪城指揮部裏,除了極少數的幾人,玄甲主將們壓根不會猜到有這一手,看到這個情景,不少人激動得熱淚盈眶,如此一來,諾魯克大軍真的就無力回天了。
戰爭,戰爭要結束了!
幾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嚎啕大哭起來:“徐軍師啊,嗚嗚嗚,你埋了多少炸藥在山裏啊!真他媽的爽啊!”
徐青紗看了一眼剛剛駐守三位高地的主將,他們的臉色都有些肅穆。顯然,這驚天動地的爆炸背後,必然是有兄弟冒著生命危險,完成了任務。隻希望預留的安全通道,能夠讓那幾個兄弟逃出來。
“所有。”
蒼雪城儲備的所有炸藥,都埋在了三處高地之下!
徐青紗眼眸一沉,終於起身,“傳令,所有火炮,覆蓋三山口及以外區域!直到我部大軍追上。玄甲鐵騎,全軍出動!蔣殿帥、莫前輩領中軍、水雲軍、火雲軍,直破陰山大營!”
“傅將軍配合雷雲軍、風雲軍,接應南部道口的川軍!”
“趙將軍率飛騎軍,去北大道接應令尊!”
“徹底控製陰山道口之後,再全線追擊,直搗西界全境!”
“西界從軍者,格殺勿論!”
——
蒼雪城上,萬炮齊發,有如火上澆油,讓在三山口掙紮的諾魯克大軍陷入煉獄。被埋得淺的本來還想掙紮一下,剛剛露頭,就被炸了個稀巴爛。魂飛魄散之際還在想:操,早知道先不出來了!
三山道口被炸,前方出現了一個小陡坡,固然不高,但也成功阻截了大軍去勢。
前方炮火轟鳴,一片焦土,背後的蒼雪城五座城門大開,蒼雪鐵騎洪流般奔湧而出,或雪白,或鮮紅的纓穗,在澄澈的陽光下靈動而蒼涼。一張張無情的鐵麵之下,是積鬱了十幾年的憤慨與悲痛。
萬馬奔騰,有如雷震。
蒼雪墓園裏的兄弟,屍骨無存的兄弟,今天,要為你們報仇雪恨!
當時一戰,華夏兒女大兵齊出,殺得諾魯克人伏屍百萬,血流成河,千裏雪域,盡染血色。
興慶府並未按約定出兵,乃是由飛將軍之父趙邦,親率領五千家兵,衝入死亡沙漠,威脅敵方北大道關卡。
與飛將軍裏應外合,一舉將數萬敵軍殲滅。
千裏雪域,變成了諾魯克人的千裏血獄!
為了紀念蒼雪將士的犧牲,與這一場曠世之戰,後有小曲唱道——
枯骨埋崗,舊戟沉霜。
旌旗獵獵,新鬼輕嚷。
玄甲血色蒼涼,身側紅纓長槍。
功過不敵心血,熱燙。
戰鼓擂擂,月出鴉藏。
鐵骨做衣,傲血為梁。
縱寒鎧縛英魂,馬革裹屍,何妨?
雁門月照河山,蒼茫。
聞戰歌四方雲起,何處名故裏?
可護你,銀槍破敵翼!
任鋒芒,刻我盾前溝壑間血跡,
偕天同蒼,若死同歸,為義!
魂歸處斷弓飛鷹,哀啼不歸去。
成敗後,若鴻爪雪泥。
可談及,於烽煙中一縷紅纓?
身後,我提刀隨你!
昏鴉舊城,道是哪朝月明?
曾相抵背,交性命。
你我生當歸去,死,沉骨沙底!
朔風且送,落處皆為故裏。
戰鼓擂擂,月出鴉藏。
鐵骨做衣,傲血為梁。
縱寒鎧縛英魂,馬革裹屍,何妨?
共守山河浩蕩。
明朝策馬歸鄉!
(《偕天同蒼》——貳哲)
——
羅曼山口,北側山區。
“秦將軍秦將軍!”一個哥們跑過來,聲音焦急。
秦飛正捏著晶石,抬眼一看,原來是羅峰:“咋地啦?”